李轻婵脚趾蜷缩,抠着他中衣上的针脚,声若蚊蝇道:“……我不会……”
“给你练练,多练练就会了……”
后来帘子一垂,融融春色被隔开,帐中低喘与哭泣声时起时落,到天明才歇下来。
六月的一天,李轻婵算着月事有误,请了大夫来诊脉,终于确定是有孕了,可算是让她松了口气。
这次钟慕期没再找借口不让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前来道喜的宾客不绝,让平阳公主与冯娴忙碌了好一阵子。
太子也亲自来了一趟,送了贺礼之后,与钟慕期去了书房。
“不是为陛下挡箭?”
“也不能说不是。”太子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沉吟了片刻,道,“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你说,李大人那段时日精神很差,在官署时常毫无征兆地昏睡过去……”
春日祭天之前,李铭致的精力已经难以支撑日常公务了,碍于他正得太子重用,又是钟慕期的岳父,下面的人帮着配合遮掩,才没让他手上的事出了差错。
也因此,一直未被发现异常。
祭天那日,他是真的为皇帝挡箭,还是精力不济没能躲避开,谁也不得而知。
当日钟慕期并不在场,不知那时的具体情况,问:“那为何要给李家嘉奖?”
“为父皇挡箭的事暂且不提,他为我挡了毒,却是确定的。”太子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只简单与你说上几句……当初我直觉茶水有异,未动那盏茶水,借口有事出去了一趟,回去时却见茶盏已空,是李大人饮下了。”
“然而我当初也只是怀疑,后来见李大人无碍,便未放在心上,直到祭天那日发觉李大人不对劲,去问太医,方知他身体早就出了状况。”
“太医研究数月,最终确定李大人是中了一种会让人昏睡致死的毒。那毒本是冲着我来的,阴差阳错让李大人遭了罪,从而有了祭天那日他中箭的事。”
太子说了一堆,最后拧着眉道:“总而言之,李大人是为皇家丢了性命,这是毋庸置疑的,李夫人所受的嘉奖并无不实。只是这事实牵扯到了燕支,不得不谨慎处理,无法公布于众。”
钟慕期听后沉默良久,道:“就这样吧,她母女一人已接受了这个事实,没必要再将这事告知她们徒惹悲伤。”
李铭致的死已成过去,但燕支一行人心怀不轨可不能就此作罢。
两人商量了个对策,出了书房之后,谁也没再提及书房谈话的内容,仿佛太子今日前来只是单纯的为了贺喜。
来年春日,第一场春雨落下不久,李轻婵生了个女孩儿,满府欢喜。
女孩儿尚未足月,就被封了郡主,受尽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