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爹娘允许,她其实很想去不周山当个整日诵经的小道长,过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过不了与人争宠的日子,后院里的那些手段她听是听过,打心眼里厌烦。
她没阿姐这样的昂扬斗志,还不如挂在屋檐前风吹日晒的咸鱼。
宋徽别扭地扭扭身子,看她这模样宋徵就晓得方才那番话她是白说了,气不打一处来:“咱们宋家怎么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姑娘?”
“……”
话说得重了,宋徽眼圈又红了。
也不是受不了委屈想哭,是不爱听那些埋汰话,企图用眼泪催着人走。
识破她这小心眼后,宋大姑娘真想变身成一只刺猬扎死这软绵绵没脾气的妹妹。
想归想,奈何她既不是刺猬,又不能真把妹妹扎死,气得甩甩袖子走
开,临走放下两句话:“殿下对你有意,你自己想想,除了嫁入皇室,你还有旁的路可走吗?哪家敢娶殿下心仪的女子?”
她拂袖而去。
留下宋徽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风景。
良久,她摸出怀里的袖珍小扇,沉沉一叹。
赏花宴过后,洛阳城风向忽变。
太女钟意铭阳侯次女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前不久张家还有意与宋家联姻,渐渐的婚约传着传着没了准信,明眼人都晓得这是张家识趣,不敢与储君抢人。
得知此事的女皇一笑而过,不再热心肠地撮合宋张两家的婚事,陆翎提着的心有了着落,眨眼挑起储君的担子又忙碌起来。
这一忙就忙到腊月二十八。
午后,铭阳侯家的夫人从外面归来,进了门一脸的笑模样登时沉下来。侍候在侧的婢子不敢在此时触她霉头,噤声不言。
“二姑娘呢?”
“在后院喂猫呢。”
宋徽性子好静,无事不爱出门,平素过惯静谧祥和的日子,没多少朋友,日常养花喂猫、读书写诗便是她的乐趣所在。
几场雪下来,天气越来越冷,外面的流浪猫多有冻死的,这段时日她忙着在后院搭建猫屋,陆陆续续收留了十三只猫儿,其中还有两只怀孕的母猫。
身为侯府千金,按理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照料起这些没人在意死活的小东西,她倒是比寻常的婢子们更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