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见司卿不说话，以为是觉得他的想法幼稚，毕竟大户人家很多都没太分这个，小安也不知怎么的，和司卿相处比与其他人更大胆一点，努努嘴，还小声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洗的。”

但最后他也没自己洗成。

木桶里的水温合适，小安钻进去身上倒是能洗，但洗头时却犯了难。

他原本是想像他以前在河里洗头发时一样，把头发全部弄到前面用水浇，但他头发又多又密，还天生卷毛，沾了水后沉得慌，他蹲在木桶里，躬身去洗一个不稳，直接脚滑一头栽了进去。

声音大得原本还在屏风外面非礼勿视的司卿都又走了进来。

“咳咳咳！”

小安被只大手拉起来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呛了水咳嗽，头发又全糊在脸上，咳嗽间还有不少发丝贴在嘴巴上，看起来可怜又可笑。

“呜呜呜……”

“哭什么？”司卿无奈，伸手把挡住小安脸的头发拨开。

小安觉得丢人，又伸手想要把脸盖上，但司卿只是轻轻一挑，大部分头发就被放到了肩侧，有些飘在水上，有些覆在胸前，挡住两处地方。

原本干净的水在洗过一遭后都有些浑浊了，头发被拨开，小安才发现司卿原本干净的衣袖都又沾了水，被污水染得有些脏。

躲在水里的脚趾蜷了又蜷，小安突然意识到自己小乞丐的身份，不安得往水里缩了缩。

司卿注意到他的微妙转变，并未马上说什么，只把黏在脸上的头发分到后面后，拿出皂荚给他搓洗。

似乎反应了过来，一下就乖了，不过乖了也好，洗澡时不闹腾。

司卿没给人洗过澡，一时心血来潮，但感觉还不错，洗完第一遍后司卿让他起身换水，小安先是一愣，看司卿面色如常，才从水里冒出来。

他长得显小，又时常讨不到好东西，身体干扁看起来营养不良，在司卿这样高大矜贵的大人物面前，他难免有些瑟缩。

趁司卿转身拿干净水的功夫里，锦安干净爬出浴桶，捂着自己蹲在地上，司卿用水给他冲洗了遍，才让他去换衣服，全程没有多看他身体一眼。

这让小安松了口气，毕竟皇都风气开放，不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养娈童，昨天被抱走时他还被吓了一跳，不过因为身体冷僵了又挣扎不脱，回程的路上没发现司卿有什么恶劣意思才稍微松一点，此时紧绷着的神经再次松懈稍许。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因为他碰到了嬷嬷给他准备的新衣服，超级舒服！

他长这么大，都是靠捡衣服穿，如果运气好的时候，有些好心人会送点不合适的衣服给他们，但从来没有这么好、这么厚实舒服的料子！

呜呜他跟着回来是对的！

小安捧着柔软的衣服，眼泪汪汪地庆幸昨晚冻僵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