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缈点头,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笑意,“如何?可是一石二鸟?”
方以唯刚要点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能被金子收买的人必然靠不住,万一他们嘴上没个把门说出去,谢大人岂不是功亏一篑?”
“谢逐又怎会以自己的名义雇他们做这些事,”贺缈侧眼看向方以唯,“你原本以为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自然是尚书大人。”
“那些被收买的人,也是如此以为的。”
平白无故有一人给他们金子,让他们明日去醉蓬莱问些闻所未闻的问题。除了是与谢逐为敌的人,又还能有谁呢?偏偏那人还露了尚书府的腰牌。
方以唯忍不住感慨,“谢大人这一招真是……微臣当场竟是丝毫察觉不出。陛下是如何得知的?”
贺缈嗤了声,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奏章,“自然是陆珏回禀的。”
玉歌在一旁看得悄悄翻白眼。
陆大人不死心,搜集这些还不是为了参那谢逐一本。陛下倒好,反而对这一诡计啧啧称赞,气得陆大人差点没呕血。
作为谢逐的忠实黑粉,玉歌忍不住插话,“陛下,这醉蓬莱的擂台是您替谢大人设下的,谢大人暗中行此举无异于欺君,您就没有半点芥蒂吗?”
贺缈偏头看玉歌,面上笑意依旧,丝毫没有因她的话受半分影响,反倒转向方以唯说道,“义父曾与朕说,世间有三种能臣,习孔孟之道的治世之臣,擅权谋诡计的乱世之臣,而第三种最为稀有,既习孔孟之道,又习权术阴谋,可为救世之臣。你觉得,谢逐是哪一种?”
方以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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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初八年,夏初。
吏部尚书夏焱再请致仕,女帝首肯。吏部侍郎谢逐升任吏部尚书。与此同时,监察御史王绪上书,弹劾礼部尚书杨谨和结党营私受赃枉法,牵连出一大堆同谋,杨谨和与其同党,包括凤阁两位顾命大臣在内的十数人皆被革职,下镇抚司诏狱,交由锦衣卫指挥使陆珏拘讯定罪。
此番动荡,凤阁大臣仅剩下三位。两位是旧臣,因和杨谨和有旧怨被打压已久,寻常低调行事,所以此案并未被牵连。最后那位,便是新上任的吏部尚书谢逐。
夏焱致仕,杨谨和被革职,谢逐名正言顺成了凤阁第一人、大颜首辅,朝中再无一人有异议。
含章殿。
身着练雀官服的方以唯垂首跪在阶下,面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