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过饭,晴远收拾了碗筷,打开房门将之放在门口,喊了几声“小二”,便见有脸上搭着汗巾的伙计忙不迭地跑过来,端走了碗筷。
晴远莞尔,道一声“有劳小二”,小二赶忙道“哪里哪里”,晴远笑笑,便也不再说话。
眼见伙计端着碗筷远去,晴远便回身关了房门,复又回到伯贤身边来。
与萧祁鉴初一道用过了晚饭,伯贤平静了一些,只是一张俊脸依旧微微泛红,显是余怒未消。
萧祁将凳子挪过去,靠他近些,道:“却不知什么事令好性儿的八殿下气成这样?”
伯贤接过晴远递上的茶,道:“今日与你们失散后,我与阿远便只在东市随意逛着。途中见一家店铺摩肩接踵,十分热闹,我们便好奇去探个究竟。”
“走近瞧时,却见那招牌上写着‘徙居西夏,三日速达’,却原来是是一个做移民生意的店铺。”
“这样的店铺,各地皆有零散分布,倒也算不得奇怪,只是唯独此处的移民店铺,生意极好,人潮涌动,像是争抢一般。”
“我心中好奇,便与阿远去打听。”说到此处,伯贤一甩衣袖,“这些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萧祁小心翼翼地把险些被伯贤碰倒的茶盏挪到一遍,道:“想来这些人定是对西夏极尽推崇夸赞之语,而对大楚全无崇敬敬畏之心。”
“便是如此!”伯贤义愤填膺,“我大楚虽于法律制度犹有不足之处,官吏贪赃枉法之事亦存,可到底不如他们说得那样不堪!”
“他西夏这几年国力确是日益强盛,可也不过一个区区草原小国,其制法亦有所瑕疵罅隙,哪里如他们说得这样强大!”
“生而为我大楚子民,不思进取以振大楚,反倒媚崇邻国,整日里想着移民!实是我大楚之不幸!”
萧祁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八殿下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伯贤的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萧祁一头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头问晴远:“你家公子没在东市跟人家打起来吧?”
晴远挠了挠头,道:“那倒是没有,公子在东市时并不曾表现出来,只是心中到底憋着气,一回来便发作了,气得吃不下饭。”
“嗯,那便好。”萧祁轻抚伯贤背,道,“你且冷静冷静,我琢磨着此事未必是兖州百姓自己的主意。背后恐是有人故意挑唆蛊惑。”
“嗯,我想到过这一层,”伯贤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将茶水一股脑儿倒进自己的口中,像是要把心头的怒火浇灭一般,“虽未必仅仅是他们的缘故,可我还是生气。若非我大楚国力强盛,将士安定边疆,哪里有他们如今安生日子过?哪里能容他们有这时间诽谤我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