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卡珊卓和阿波罗关系崩盘的原因,身为哥哥的亚历克塞不可能完全没有揣测。
“我在解决这个问题,明年……不,在那之前我就可以毕业,我在同时寻找乐界和生物方面的工作,国是个好选择。只要远在海外,很多问
题就不再是问题。”阿波罗坚称。
亚历克塞深吸气,措辞再度不客气起来:“卡珊卓的事业刚刚起步,她在这里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努力摆脱你的影子。她和你切断联系就已经表明了她的决意。这个时候你又从天而降,只会让她动摇,那对她……太残忍了。况且你能保证,这次不会让她因为相同的原因受到伤害吗?”
“我会努力……”
亚历克塞看着他没说话。
到底是兄妹,虹膜颜色颇为相近,亚历克塞逼视过来的眼神,感觉就仿佛是卡珊卓谴责又不赞同地看着他。与双亲对峙时相近的无力感如潮水上涨,淹没口鼻,阿波罗呼吸困难。
仅仅经济独立还是不够,还是无法让所有人信服他确实有能力保护好卡珊卓、支撑起两个人的幸福。或许她也不会相信他的承诺。
现在他拥有的还远远不够。
阿波罗站起来:“让我看她一眼。”
亚历克塞没反应过来。
“看过她我就走。”阿波罗的五指攥紧成拳,最后又松开。
亚历克塞沉默片刻后让步:“好吧。”
阿波罗进入病房。卡珊卓的病床在最里侧。他经过两道隔离帘幕,顿住脚步,怔怔看着。
应当是医院的床太大,卡珊卓陷在被褥里,显得那样瘦小孱弱。她插着鼻管辅助输氧,手背上连着营养剂输液袋子,乍一看医疗器械的严正架势比她实际情况严重得多。
阿波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呆站须臾,跨越到床沿的最后一步距离。
两年多的空白并未抚平心绪。只是那么全无目光交汇的一眼,他的心脏就像从凛冬中复苏的溪流,喜悦地加快跳动,流淌出来的每缕情绪、每一声心跳都在重复应证他依然爱她。
她固执、戒心深重、缺乏安全感,温柔又坚硬,热情又冷漠,能让他相信自己是世界之王,也令他怀疑自己价值还不够高昂。善变又执拗的,教人捉摸不透的,全都是卡珊卓。
既然如此,即便如此,爱她什么呢?如果能立刻给出答案才奇怪。
爱盲目又难以描述,未必所有心动都是爱,但在正对所爱之人之物的时候,一定难逃心动。
如果卡珊卓这时蓦地醒来,四目相对,他应该说什么?阿波罗不由自主臆想起这种可能。但他也说不清楚,如果那种事真的发生,他胸腔中会是畏怖还是喜悦更多。
几缕乱发黏在卡珊卓的额头脸颊上,阿波罗下意识要替她拨开,伸出的手却颓然垂落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