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瑶问道:“先生,那有没有人一直幸、一直得呢?”
傅先生摇了摇头,“老师还从未见过这种人,这万事都有定数,不会有人会一直幸运的。”
傅先生道:“得失相得,就如你,虽然生在侯府,不愁吃喝,可也不如普通人自在,日后嫁人……”
傅先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急忙打住,陆锦瑶懂事地没有追问,但是下课之后她一直想这件事。
父亲常说她运道好,是福星,可若一直这样下去,她最后会失去什么?
如果真的运道好,那她若是做了坏事,还会得到吗?
父亲说她运道好,所以疼爱她,倘若以后不好了呢,她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陆锦瑶还不太懂,可潜意识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后来,陆锦瑶慢慢变得没那么聪慧,也不再挡住兄长们的锋芒,平阳侯虽然觉得惋惜,可有句话说得好,慧极必伤,如今这样也不错。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陆锦瑶也不再跟着傅先生读书了,幼时还有聪慧的名声传出去,可八九岁的时候越来越平庸。
过了十二岁,陆锦瑶已经知晓嫁人生子是什么事,也知自己的婚姻和家族荣辱分不开,更知父亲母亲一直想让她嫁给皇子。
陆锦瑶不愿意,为人妻要管家理事,为人妾要侍奉主母,她也没想着玩弄权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出身,干嘛想不开去做妾。
平阳侯一直属意六皇子,六皇子今年十八岁,早已经娶了正妃。
嫁过去只能做个侧妃。
陆锦瑶可不想几年后嫁给他,纵使他能当皇帝又如何。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与不嫁由不得她,陆锦瑶得想法子才行。
也幸好傅先生教的多,不然她一直那样,恐怕现在都得传出“得此女者得天下”、“天生凤命”的谣言来,到时才是真的躲不过。
还好为时尚早,一切都来得及。
安庆帝今年四十九岁,身体还算强健,下面诸位皇子也都年轻,大皇子领兵打仗,朝中有言要立之为太子,更有人上奏折。
安庆帝没理会这些奏折,而陆锦瑶偶尔去书房伺候笔墨,平阳侯有时候会和她商量一些事,倒不是指望陆锦瑶拿主意,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她运道好,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让人茅塞顿开。
陆锦瑶研磨的时候不经意地说了句,“女儿觉得这样不好,父亲从小就教育兄长不要赌钱,这与赌钱又有何异?”
而后大皇子赵显出了事,伤了腿,封王之后领了封号去了封地,而从前支持大皇子一党的人,渐渐地因为大大小小的原因离开盛京这个权力中心。
这些事并不像是偶。
平阳侯有所感,却不认为这是巧合,事在人为,而是女儿给自己的提醒,慢慢地就放弃让陆锦瑶嫁给皇子的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