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一直感激在怀,又深觉无以为报,以至于终日寝食不安。近日得知将军即将出征作战,为了报答将军知遇之恩,沈某便想跟随在将军身边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甚至上阵杀敌。
“可沈某之前怠于锻炼,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去了战场,恐怕不仅不能帮到将军,说不定还会拖累大家。所以,沈某打算趁着御驾出发前的这些时日,好好练习一番骑射功夫。没想到……心急反而误事,不仅没有提高骑射水平,还摔伤了胳膊、扭伤了脚踝。”
说着话,沈启堂就掀起衣服给佟国纲看他受伤的部位,同时长吁短叹地表达着遗憾之情和惭愧内疚之意。
了解过沈启堂受伤的原因后,佟国纲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怀疑沈启堂是在演戏撒谎,或者故意受伤逃避去打仗之事,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明确表示过,幕僚沈先生需要留在京中做事,不必跟着他奔赴战场。既然如此,沈启堂就完全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了。
而且,以佟国纲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沈启堂身上的那些伤都是真的,并且还都伤得不轻。
“沈先生啊,您这是何苦呀,”佟国纲想到另外几名想方设法躲避随军出征之事的幕僚,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又关切询问道,“可看了郎中了,郎中怎么说?可别耽误了治疗。”
沈启堂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喝药静心修养不宜再次受伤那一套言论呗。将军,沈某这些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您要是为着这个费心劳神,那沈某心里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好好,我不多操心。不过沈先生你也得听郎中的话,好好修养一番。待大军凯旋,我亲自带你去马场挑选一匹性情温顺的良驹,届时必然不会再让沈先生受伤的。”
闻言,沈启堂连忙诚恳道谢,同时将手中包袱往前递出。
“将军,沈某这次过来,一来是因着这身伤势同将军告个假,二来,是想着将这件奇巧内甲送给将军防身。”
说着话,沈启堂就解开了包袱结,露出了里面的墨色甲胄。
趁着佟国纲打量内甲的工夫,沈启堂简单解释了几句内甲的来历。他说这是养女拿出来送给他的,至于养女从何处寻得这内甲,他没有细问,毕竟那是曹家女儿而非沈家姑娘。要是他问得多了,有些人大概会以为他觊觎曹家大格格的好东西呢。
沈启堂说得含糊又意有所指,但佟国纲却误会了,以为沈启堂是在暗示皇家人所赠。
鉴于曹家大格格同九皇子胤禟算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已经被许多人知晓,所以佟国纲下意识就认为这软甲应该是九阿哥送出的,又经过沈启堂的手到了自己这边。
“既然是令嫒孝敬父亲的,怎好……”
“还请大将军不要推辞。这软甲是极好之物,而好物就该配英雄。若是将这软甲留在沈某身边,就相当于明珠蒙尘,着实可惜。唯有把它穿在骁勇善战的将军身上,才不辜负这软甲的珍贵之处。”
佟国纲能感受到,沈启堂送内甲的心意是真诚的,并且也确实认为这内甲十分难得。他记下了这份心意与关怀的同时,也颇为好奇这九阿哥送出的内甲到底有何独特之处,于是便凑到沈启堂身边,耐心听他低声讲述这内甲的制作材料和防护设计。
听到后来,饶是见过不少精良甲胄的佟国纲都忍不住当场脱下外袍并试穿起来。试穿不多时,这位大将军便哈哈大笑着去了演武场,准备穿着这件新内甲和家中武艺高手比试一番。
此时的佟国纲和沈启堂都还不知道,正是这件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的内甲,让佟国纲在未来的乌兰布通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
而重伤回京的佟国纲在刚刚能够下地行走之时,就亲自登门拜访了沈家并表达了他的由
衷谢意。
至此,沈启堂在佟府的地位就有了极大的改变,再不是一名普通闲散幕僚。当然,那时候的沈启堂已经不太在乎这些了,因为在佟国纲的运作和康熙帝的默许下,他终于有了正式步入官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