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灶生面色通红,娇艳如花,羞得抬不起头来,脸上火辣的烧。
于是她对着钟天福说道:“我愿意嫁到院子里去,但是二少爷不行,如大少爷愿意娶我,只要他做出承诺,我可以先到院子里去,我……,我不计较这些。”
谢灶生晓得这是朱学休意思,想娶她回家里掌盘,院子里的处境她一清二楚,只是没想到朱学休用了这个方法来破局。
说完之后,已是两眼泪汪泪,大是神伤。
钟天福听见之后先是一愣,接着就是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对着谢灶生说道:“灶生,这容不得你。你有心帮助大少爷这是好的,不管你是喜欢他,还是只是想要帮他,我都感激你这份情,但是这不行。”
“邦兴公走南闯北几十年,闯下了偌大的名声,不管他做什么,总有人去相信,不会提出怀疑,用一生的名誉扞卫了邦兴公和光裕堂三个字,大少爷不可比。”
“他如今有的这些清誉,更多的是祖上的先德和他自己的努力,这些年他一直洁身自好,九山那唱山歌的妹子长得那么标致,两个人好了那么多年,说断就断了,过后没有一点纠缠,也听不到他有什么别的(坏)声名,那是迫不得己。”
“他可以是个坏蛋,可以是个流氓,甚至可以无恶不作,调戏别人家的妹子,推别人家的老牛下坑,上房揭瓦、刨人祖坟那些都是小的,但是他不能和别人不清不楚的勾搭在一起,你可以牺牲,但是他不能。”钟天福摇着头。
他对着谢灶生说道:“手段狠辣那是做事的手段,德不配位那是毁根本,如果他和别人勾搭在一起,那么他就毁了,他苦苦经营的形象就没了,我不会答应,文姚公也不会答应,仙霞贯的乡亲们更不会答应。”
“万恶淫为首,乡亲们把自家的妹子和新娘子交给他,交到他手里,那是信得过他,如果他没了(洁身自好)这个名声,晓得他和你或者和别人勾搭在一起,有什么感情,那么你手里的这支队伍就没了,没人会把家里的妹子继续给你,也不会把她给到光裕堂,而我们目前还离不了这些妹子,离不开这些新娘子,仙霞贯不能没有这支队伍!”
钟天福解说了一番,说话掷地有声,语重心长的对着谢灶生说道:“灶生,你喜欢大少爷,喜欢帮他做事,这是好事,我也乐于见到,更晓得大少爷没有看错你。……然而他不能娶你,至少这两年他不能娶你,而在这两年里你根本不能到院子里去,更谈不上去帮他。”
“大少爷虽好,但是二少爷也不差,大少爷如今腿疾,还不晓得能不能医得好,拖到现在没有手术,那不是郭郎中不会开刀,而是他没有把握,不得已才舍近求远,谁也不晓得以后会怎么样;二少爷虽然是个烟鬼,但是品性善良、待人温和、风流儒雅,一直就是谦谦君子的表率,只是那身气质和为人就没有人能够出其右。”
“吸了大烟,那是他不小心失足,人生千古谁能说自己不犯错,他已经在改正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几个月没出来。大少爷也曾经说过他的兄弟已经快要好了,差不多能把烟瘾给戒了,这才请我来作伐。”
“若不是这样,老夫岂敢上门,光是仙霞贯乡亲的口水就能把我给淹了。……近几年你经常在院子里走动,想来这些事你也比我更清楚,二少爷怎么样也用不着我去多嘴。”
“灶生,你考虑一下吧。”
钟天福既然是来为朱学德提亲,自然是做足了功课,嘴里说完,他就颤颤悠悠的站起来,想着往外走,他的孙子远远的看见,赶紧的上前扶着他。
谢灶生心里一愣,随即就晓得大掌柜这是不好强迫自己,因此要回去等自己的回信。
自古以来相亲这件事情就鲜少有当面同意的,怎么说也要拿捏一下,钟天福想的也是这个意思,更何况如今的情况与他以前想象的有些不同,钟天福更需要回避。
只是钟天福要走,谢灶生却是不乐意,看到对方急着要走,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赶紧的出言留客。
“大掌柜暂且慢先,先留步……。”
她深深的呼吸,然后平静下来,对着留下来特意等待的钟天福说道:“大掌柜,您说的是不错的,二少爷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