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转眼就是几个春秋,朱学休一直不曾露面,就如传说中害羞的新娘子一样,躲着不敢见人。
这一年,刚入五月。
流水潺潺,稻田里贮满了清水,禾苗正含苞待放,抽出的稻穗里挂满了金黄色的稻花,清风徐来,田间地头一阵阵稻花的芬芳,偶尔还听到春蝉在枝头鸣叫,燕子、麻雀、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鸟类在林间或田野里觅食,偶有翠鸟在水面上掠过,惊起朵朵一圈圈的涟漪。
傍晚时分,太阳西斜,眼看着就要天黑,有客人乘着江水顺流而下,远道来到院门口求见。
时隔数年,姚启华依旧是一身女先生的装扮,文静、素雅,而又不缺灵气,仿佛一切没有变化,身旁跟着两位同伴。
除了那位一直跟随着她、脸上长满青春痘的小王同志,另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眉角分明,五官立体,有着几分英武之气。
三个人站在院子门口,等着朱学休会面。
看着院门口打量他们的护卫,小王有几分心虚。
他有心有余悸的看着周边,压低声音对着姚启华说道:“姚书【和谐】记,我看着悬,朱学休就不是一个好人,对我们有成见,想着迫害我们,我看着就悬,十有八九不会应承。”
“我们还是走吧,总有些不对劲。”小王鬼头鬼脑的探着,低着头四处张望。
他感觉脖子上凉凉的,脑后尽是寒风,他当初在仙霞贯就是被人从背后袭击,击晕之后拖到了荒郊野地,睡了好久才醒来,后来在泰和县又被朱学休卡了脖子。
朱学休私放姚启华的事情她并没有对小王说道,小王并不知情,但是这里是仙霞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袭击他和姚启华的只能是光裕堂和仙霞贯的乡亲,而且事实也证明了这的确是朱学休安排人员做出的。
三个人结伴而行,小王和另外一位同伴都是短衫打扮,与仙霞贯周边百姓的装束差不多,没有什么出奇,但是女先生的装束却是很少见,因此姚启华一直低着头,不敢让他人轻易看见她的脸面。
听到小王这样,姚启华微微的摇了摇头,低着头说道:“仙霞贯不比别处,这里的人民很团结,而且民生富庶,我们(这次)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很单纯,朱学休是一位很纯粹的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答应的。”
姚启华很有信心,耐心的在门口等着。
此时,朱学休手臂上正挽着一块白纱,身边跟着沈秋雁,在后院里逗弄着几位孩子,听到姚启华求见,朱学休只是一怔,坐在轮椅上稍想之后就开始点头同意了。
“让她们进来吧,”
“你去把她领进来,就在这里(会客)。”
老曾去世之后,院子里再也没有管家,普通的乡亲们并不用人领进门,早已是熟门熟路,只有外乡人不清楚院子里的结构。
因此朱学休让沈秋雁前去领客人进门,自己则留在后院候着,顺便把几个孩子打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