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刘掌院要是有胆子随便攀咬别人的话,他还可以在一旁看热闹。将来不管事情怎么发展,他曹家兴一个“不畏权贵”的名声肯定是跑不掉的,说不定他以后比那些榜上有名的士子前程更好。
所以,这是老天爷对他的另一种“厚爱”吗?
就在曹家兴想入非非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惊堂木,主审官问道:
“曹家兴,当着我们三法司和门外众位考生的面,本官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从何人嘴里得到的消息,你也是考中举子的人,这么大的事情,本官不信你会不上心。”
即便是一墙之隔,但对方既然会在茅厕这种地方把这么大的秘密宣之于口,那就说明也是个蠢得,说不定名字什么的都有泄露。
再说,只是一墙之隔,又不是隔着十里八里地,这人反应过来跑出去,就算看不到正脸也会有些其他的发现,绝不是这人如今推卸的这样一问三不知。
事情已经出来了,这人却还想明哲保身,也要看他们三法司愿不愿意?
曹家兴身子一僵,
“大人,大人,学生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人,学生当时真的是懵了,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况且,学生都已经闹到了衙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学生也想早点破案,可是学生真的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上面三位主审官互相对视一眼,这话是有点道理,但他们还是觉得曹家兴有所隐瞒,
“曹家兴,你把你在茅厕听到的话再一字不漏的重复一遍。”
刑部张大人问道,这个刚才他们已经询问过,也听过了,只是这会还想再琢磨琢磨对方话中的意思,以及探探曹家兴。
曹家兴咽了咽口水,开口复:
“那个男人说,‘我那个堂哥就是从刘掌院手里拿到的试卷?’另一个男人很是惊讶,连忙问,‘确定试卷是真的吗?’前面那个男人就很得意,‘自然是真的,我堂哥从考场出来后兴奋的简直要一蹦三尺高,试卷一字不差。’”
说完,曹家兴便哭着看向上面的三位主审官,
“学生就只听到这些,然后他们就离开了,也是学生没用,要是当时能抓住那两人来公堂,也不会让众位大人一筹莫展,都是学生的错,都是学生的错。”
那痛哭懊悔的样子,虽不知道有没有骗过公堂上的几位大人,但是门口的那些考生们却被曹家兴的“自责”给感动了:
这人已经很勇敢的站出来,现在还为没有亲手抓住关键证人而自责,不愧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真是我辈楷模!
有了这个想法,他们再看刘掌院,心里的愤怒便止也止不住。
曹家兴一个小小的举子都能如此勇敢,可刘掌院这个受天下士子敬仰的翰林院掌院却能为了私利,做出泄露考题的事,真是枉为读书人。
门外有义愤填膺的考生怒视着刘掌院,
“刘掌院要是还有一点点读书人的气节,就把那些没有真才实学的考生名字给说出来。当然,刘掌院要是想一条道走到黑,那你们刘家人就是我们整个士林的敌人,我们不光鄙夷你,就是你的子子孙孙也都会被鄙夷。”这对读书人来说,不次于砍头大罪。
旁边有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