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说:“不可以。”
卧室一片死寂。
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的寂静中,仇恨值爆表的警告声便格外刺耳。
尼禄眼神暗了暗,终于不堪忍受,把惊醒懵逼的系统连带警报声一同关进了屏蔽区。
骑士仰头看着他。
他那只仿生义眼还是玻璃珠子般清澈透亮,然而属于他自己的那只独眼,已经幽深如同黑沉的湖水。
这让尼禄不禁想起骑士少年时的样子。
一头麦子一样的金发,一双蓝汪汪的狗狗眼,脸和身体都没有任何疤痕,只知道乐颠颠跟在自己屁股后头跑。
只为了记忆里的这一幕,尼禄尽力忽视刚刚的仇恨值警报,语调平和地补充:
“你又不是圣洛斐斯。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
刚才他们谈到的话题,是圣洛斐斯的疗愈能力,而尼禄确定,白狼骑是不具备这种特殊能力的。
否则他俩从小一块长大,没道理自己不能发现。
他认为已经解释得不能再浅显了。
然而,当他话音落下时,膝上的大手骤然一紧。
白狼骑已经不再抬头仰视他。
他将脸垂下,金发遮过全部表情。
尼禄用了些力,发现还是无法合拢双腿。
红眸终于掠过怒意。
“——放手,阿列克谢。我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一向温顺的白狼骑没有反应。
冷冽的月光落进房内,把身形高大的狼骑,映照得真如一头蹲在床前的巨狼。
尼禄的声音完全冷下去,“你不会想让我再重复第二遍。”
骑士终于抬起头。
尼禄与他相识多年,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如此破碎绝望的表情,如同被谁重重捅了一刀。
甚至那个握着刀柄,残忍而缓慢地,将刀向他身体里推去,直到将他的心脏完全扎透的人,还是他所效忠的尼禄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