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禽牧北轻轻托着她的头,把她的发鬓靠在自己的唇边,闭上眼抱紧怀里的人,久久不愿放手。
赵简在卧房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她点上灯,四处查看,却发现门窗都被锁得死死的。
看来米禽牧北怕她走漏消息,打算在行动之前都一直关着她。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宁令哥了……
这个宁令哥,究竟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等米禽牧北伤一好就送我走吗?现在还没动静,不会是因为米禽牧北疏远他他就放弃了吧?
可是,真的要让宁令哥送我走吗?他又真的有办法阻止米禽牧北吗?
赵简越想越乱,在屋子里坐立不安地来回走动。
米禽牧北,你让我陪你到最后一刻,却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为我的情敌去死,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吗?是你在报复我还是老天又在捉弄我?
她无力地在床沿坐下,忍不住一阵惨笑,笑着笑着,眼角掉出泪来。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走到梳妆台前拉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盒盖被缓缓打开,里面整齐地叠放着那块写着诗的手帕。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手帕摊开来,看着上面两人的字迹,思绪如麻。
这块手帕承载了太多沉重的爱恨情仇。自从把它捡回来修整收藏好之后,她几乎都不敢再拿出来看。一见到它,过往那些重重叠叠的恩怨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更不敢让米禽牧北知道这张手帕在她这儿,她怕这会刺激他想起那场让他重坠深渊的骗局,揭开他最深最痛的伤疤。
可是现在,要让米禽牧北相信她的真心,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第二天,米禽牧北没有来,只是让人打开小窗送了早膳。又过了小半日,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来了不少人。
“赵简,你在里面吗?”
赵简一听,是野利浪烈的声音,赶紧回道:“我在!”
野利浪烈命人砸开了门。他走到卧房门口,身后是一队太子府兵,“太子有令,让我立刻送你出兴庆府。你赶紧收拾收拾,如果城外有人接应,我也可以帮你通知。”
“米禽牧北呢?”赵简连忙问道。
“你放心,太子召他入宫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野利浪烈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赵简心里五味杂陈。她迟疑片刻,转身拿出一封信,“那就劳烦野利大哥帮我把这个送到南门外十里亭的茶铺。”
那间茶铺是七斋的一个接头点,反正现在也快离开夏了,也不怕暴露给宁令哥。
“还有一件事。”她把野利浪烈拉进屋,半掩上门,急切地低语道,“我见不到太子,这事只能拜托你了。回去告诉太子,米禽牧北想独自去刺杀元昊,让太子一定要阻止他!”
“你说什么?”野利浪烈一惊,“牧北他怎么会……他就是因为这个把你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