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轩不回答。他可知道,这老头实在坏得很,这要是动了,铁定免不了一下打。
这小子,燕痴摩挲几下白须,不禁笑着反思起是不是玩得有些过火了?
“好了好了,检查完了,可以歇一会了,”燕痴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终究是没有机会拔出来,“扎马步。”
宇文轩闻言转变姿势,分腿蹲立,双臂悬平。这两日来,拳法倒是没多长进,反而是马步扎得越来越熟练了。
“好,爷爷教你的口诀还记得没有?”燕痴仍是在轩小子的对面半丈处,扎上马步。
“记得。练拳时‘拳势出于拳招,又入于拳招’,打架时‘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打不过的时候‘致虚极,守静笃’。”
燕痴很满意。虽然这小子武道资质平平,但好在肯花功夫。想想也才前日教他的拳招,才过两夜,已经是初现模样。虽然进度稍比不得一般人,但也不是他这般体质的人可以轻易达到的。
“好了好了,轩小子你就扎着马步吧。以后每日辰时、戌时,都至少打一套基础拳。等过个十年八载的,爷爷再教你拳招。不准唉声叹气!你懂个屁,你这样没有天赋的人,就是要比别人多花功夫,不然怎么比过别人?现在,继续扎你的马步。”
燕痴看见轩小子不再多动,这才离去。
另一侧的宇文清平手持“土地庙”,跟着一根无风自动的枯树枝来回交锋。宇文清平倘若控制不住剑锋,斩断了树枝,分开的两截便又会合成一截,然后攻势更猛。虽然枯树枝抽击在身上无甚痛感,但却是让宇文清平察觉到了自身的攻防缺陷。他一心三用,一面掌控着“土地庙”的剑威,一面在脑海里迅速过滤着所学的所有剑招,另一面,便是在手中将所想到的招数真正串联出来。
宇文清平眼前一晃,那截枯树枝上的灵韵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燕痴的手。后者握住树枝,亦如握住了剑柄。
燕痴轻描淡写地劈引开“土地庙”的金光,后续一挑,宛若长枪上挑。
宇文清平躲闪不及,被掀翻开来,在空中翻转好几个圈后才重重坠地。呲咧着凉气艰难从地上爬起,这一下倒是痛到骨子里。
燕痴暗中偷笑,但马上严苛道:“让你练剑,没叫你耍剑招。虽然老子只是拿真气驭着这树枝,但老子没叫你不把它当对手看。刚刚那半个时辰里,都够老子杀几次你了?换过来。”
说着,燕痴把手中不到一臂长的枯树枝丢给宇文清平,反手将其手中的“土地庙”勾过来,却不用手碰,只是拿真气驭着。
“事先说好,老子这回是来真的。你要是不好好来练,小心掉了手掉了脚。”
话音未落,金剑先行。宇文清平尚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只觉喉间一刺,伸手去摸,是一道血痕。他瞬间就理解燕痴口中的“来真的”,是来什么真的。
宇文清平后退些许,那金剑便是又直刺而来,他脑海中倏地想到了那记“池中舀月”,手却已经使了出来。在他半困惑间,枯枝正好挑在剑身薄弱处,金剑震颤些许偏去身形。
燕痴的眼中流出一抹精光,这小子,要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