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吕鹏不禁想到自己父亲卷入风波后一家人的遭遇,寒毛直竖,担心地问。
“尽我所能。”
谢嘉琅回答得很镇定。
看他气定神闲,吕鹏沉默一会儿,笑了笑,自己白担心了,谢嘉琅能看明白庞禄的刁难,一定也能想出应对之法。
“还有什么信要我送出去”
“这封给文宇,这封给先生,这封给二弟”
谢嘉琅把信交给吕鹏,一封封交代清楚,目光落到纸上。
他是有疾之人,性情坚韧,从小经历太多变故,即使事出突然,他并不惊慌,半个时辰内就把事情安排好、在信中交代清楚,但是有封信,他迟迟没有下笔。
轻重缓急可以分清楚条理想到谢蝉,他清晰分明的思路忽然一片混乱。
在这之前,他已去信谢六爷询问谢蝉的意中人,打听对方的家世和品行。
这是他应该做的事。
把每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做好,他才能冷静下来,不去想其他的事。
现在,他对着空白的纸张,心思浮动。
再怎么克制,一旦发生一丁点变故哪怕变故和谢蝉没有一点关系,深埋在心底的念头就会浮上来,让他再尝受一次煎熬的滋味。
这滋味是苦涩的,而他没有抗拒,因为唯有苦涩时他才会放纵自己去遐想。
他会履行对六叔的承诺,去见谢蝉的意中人。
谢嘉琅落笔。
连绵的阴雨中,北河从嘉县段到惠济县,长约百里地,接连发生几次决口,官员一面征调民夫、急夫加筑堤坝,一面天天几百里加急奏报送往京中,等着朝廷拨银拨粮食。
李昌定下钦差人选的第三天,消息就通过朝廷的加急信报送回河东。
这日,谢蝉和范德方在泥泞的官道上往南行时,发现路上的灾民越来越多,而且灾民们说还有更多的人赶过来。
商队杂役去打听消息,回来禀报“公子,这些人说钦差大臣要来嘉县了,听说钦差大臣已经对着当今圣上立下誓言,只要一来就在嘉县开仓放粮,现在粮价疯涨,他们怕挨饿,所以来嘉县碰碰运气。”
谢蝉皱眉。
范德方以为她在担心粮食,安慰她道“我们带的干粮足够,而且过了嘉县,沿途都有我们范家认识的商号,要是不够了,找他们借点粮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