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把他给吵醒,她甚至连门窗都没打开,抖落掉身上的风雪,掐了个诀穿墙而入。
一进屋,放在床边的紫金炉的火光映照在了四周,也同样把里面烘得宛若春日。
要是这个时候有丹修在,看到那原本用来炼制上等丹药的炉鼎被白茶这般随意扔在里面做取暖的物件,一定会气得破口大骂她暴殄天物。
白茶当然也知道这紫金炉的珍贵,只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得了一块上等灵玉就激动得喜极而泣的少女了。
作为天地共主的这百年,只要她想要什么灵宝,即使是海底万丈之下的鲛人的宝库,她稍微感知下就能扒拉个精光。
绝顶峰那些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都是她搜刮来给谢九思的聘礼,别说是用个炉子给他暖身子了,哪怕把天上金乌鸟拽下来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茶将那个檀木盒子放到窗边位置。
这东西她原想着放在绝顶峰继续吃灰,怕一个不小心被谢九思瞧见又上演白日浮光镜的惨案,可她更怕被其他人看到。
反复纠结之后,又偷偷摸摸拿了回来。
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藏好,再加固一道封印,双重保证才妥当。
她扫了一眼里屋,准备进去把那镜子也一并拿出封印了的时候。
床上传来谢九思翻身的动静,吓得白茶手中的檀木盒子险些掉在地上。
她屏住呼吸,抬目看了过去。
月色如银,炉火温暖,四周静谧无声。
先前白茶只顾着找地方安置手中东西了,此时这才后知后觉觉察到了不对劲——
奇怪,昨日谢九思睡在被褥之下还只是鼓起一个小石堆,怎么今日便有了小山包大小?
她心生疑窦,轻手轻脚走到床边。
谢九思是背靠着窗外方向侧身睡下的,因为畏寒,他身子被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头银发如雪覆在枕上。
要是以往时候白茶一定会忍不住感叹一句谢九思发若绸缎,然而这一次她没有。
她的第一反应只有两个字——好大。
啊,不要误会,她不是说别的什么,而是这脑袋,怎么一日之内大了近一圈?
白茶拽着一角被子,轻轻掀开想要一探究竟,床上的人恰好翻身过来。
她一只手撑着床面,另一只手捏着被角,保持着半侧身的姿势,还没来得及动作,银白的头发轻扫着她的指尖。
谢九思的脸在炉火与月色的辉映之下,全然暴露在她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