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吮了一下她的唇◎
最绝望的时候,唐婵连哭都哭不出声,汹涌的情绪全部被压缩在胸腔内,挤压得心脏抽疼。
这就像世锦赛的失误重演,她一败涂地,至亲也危在旦夕,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耳鸣还在持续,唐婵想伸手捂耳朵,但手上沾着血,她用手腕堵住耳朵。
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脑袋里回旋,唐婵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口腔鼻腔里全是血腥味。
用纸巾囫囵擦了几下,唐婵眼眶酸涨,半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流不出眼泪。
她想爬起来订机票回国看妈妈,可怎么也爬不起来。
跪坐在地上,唐婵右膝发疼,肩膀也摔到了。
阵阵疼痛传上来,渐渐变得麻木,唇缝和鼻腔里流出的血滴在地面上。
唐婵双手撑着地面,低头大口喘气,仿佛依靠重力作用她的眼泪才掉下来。
打开闸门,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鼻腔和嘴里的血也跟着滴下来。
她喘不上气,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握住心脏一样。
仿佛二十年白活了,唐婵不知道自己去滑雪的意义是什么,只知道一根筋地坚持,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她总觉得要坚持下来,否则除了滑雪,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这是她被动的选择,唐婵以前觉得她的世界里只有滑雪,她也只能选择滑雪。
但现在,她不确定了。
当她做出自己的选择的时候,她的家人遭难,她却不能陪伴在身边。
因为滑雪,她十几年来和家人聚少离多,自己身上也负伤无数,这也是唐妈让她退役的理由。
唐婵没有听妈妈的话,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不应该执拗地坚持。
之前手术妈妈恢复得很好,病情不会无缘无故恶化,都是从她出国集训开始,妈妈才越来越瘦,她在担心她。
唐婵抽泣,她至今没想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而坚持也并没有让她的生活恢复原来的平静,换来的是家人生病、观众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