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腿上的磨伤过了一夜结痂了,一走一动都扯的疼,蜜娘这半天什么都没干,就坐着使唤小三子,拿梳子端水搬板凳。
“起来了就做饭吧,我们早上都是跟金库老伯他们一起吃的。”蜜娘仰头看伸懒腰打哈欠的男人,他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你昨晚没睡?”
“睡了,就是没睡着。”巴虎进灶房拿油皂去河边洗脸,撒谎说是昨天见到可敦和可汗太兴奋了。
蜜娘信了,撇嘴说成亲前一晚估计都不见他这么兴奋。
巴虎加快脚步往出走,装作风大没听见。
河边的水草已经呈现枯黄之色,河上游有人家忙活着打包行礼准备迁往秋牧场了,他进屋问蜜娘:“我们什么动身?后天?”
蜂蜜已经沥的差不多了,再攥两把就可以封缸了,蜜娘看看同样僵着腿走路的俩孩子,说:“下午我俩把蜂巢里的蜜挤干净,明天就能动身,我跟三个孩子都坐勒勒车里。”
“行。”巴虎应声,挽起袖子进灶房去做饭,今天送来的有羊排和羊腿,“今年新酿的韭花酱应该是能吃了,晌午煮一盆清水羊肉?还是烤羊排煎羊腿肉?”
“煮肉吃。”秋天本就燥,再吃烤肉嘴上又要起燎泡。
“成嘞,掌柜的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他在屋里做饭,蜜娘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给狗和山狸子梳毛,每年春秋它们换毛掉毛严重,又喜欢往人身上蹭。
“就该把你们的毛也剪光的,一年打一张狗毛毡。”蜜娘朝巴拉的肥胯上拍一巴掌,狗也会享受,她给它们梳毛,一个个舒服地闭眼睡着了。
巴虎把肉炖上锅,不看火的时候就倚在门框上抱臂看着,见狗毛攒多了就扒一锹带火的牛粪坨出来倒上面,一股白烟带着焦糊味腾空而起,熏的人皱眉。
“梳完了?”
“嗯。”蜜娘点头,两手黑乎乎的,她僵着两条腿站起来出去洗手,使唤哈布尔去拿油皂。
“爹,拿油皂。”哈布尔也张嘴使唤人,拎着腿往出跑。
巴虎先把狗都赶出去才送油皂出去,转身的时候朝小老三的屁股上踢了一下,进屋去扫地。
“娘,我爹、我爹踢我。”哈布尔告状。
“该踢。”
哈布尔重重一哼,在河底抠了坨泥巴放手心搓,抠的指甲里全是黑泥,屁股上又挨了巴掌。
“不洗干净你别吃饭。”蜜娘警告他。
“不吃就不吃,我们小三子胖墩墩的,一顿不吃也饿不坏。”吉雅过来使坏,还俯身逗他,“弟,你说是不是?硬气些,给娘说不吃了,就不洗。”
“你也想挨打?”蜜娘扬起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