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皇上心情不好,得有人来受气,舍不得动太子,也就只能瞧着他们几个吃瘪了。
康熙留在永寿宫等校场的消息,元栖也听了一耳朵,听到太子和直郡王一个推一个,到最后是几个年幼的阿哥们来了场“表演赛”。
她知道康熙心里对这些儿子还有些期盼,明明自己对夺嫡的事态再清楚不过,却还是希望这些儿子们没有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还盼着能有一点点残留的兄弟之情,夺嫡归夺嫡,将来不管是哪个败落了,好歹给留一条活路。
今日若是太子和大阿哥打上一场,出出心里头那口恶气,康熙心里兴许还能好受些,可惜太子和大阿哥没有动手,也就说明他们俩之间的隔阂,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不动手则已,一动手,那就只能是不死不休。
康熙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他斜着睨了元栖一眼,“哼,你生的好儿子,平白无故的,倒对着兄长们说三道四了。依我看,你不能再这么惯着他,是时候放出去历练历练了。”
这就是在迁怒小十了。
元栖知道他不过是说说,但却见不得他这副偏心到了极点的模样,面无表情道:“皇上舍不得说太子和直郡王的不是,倒是舍得嘀咕小十了,可惜我心眼小,断断见不得我的儿子平白无故蒙冤。您愿意宠着太子和直郡王,也别拿我儿子做筏子啊。您不心疼,我心疼。”
康熙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仰在背后的软枕上,似乎很是惆怅道:“也罢,惯子如杀子,你一深宫妇人又如何懂得呢?”
元栖忍了一忍,缓缓道:“自古以来都是严父慈母,有您这么一位阿玛在,我就是再怎么惯着他,他也长不歪的。”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我对太子和直郡王太宠溺了些?”
这话元栖不敢接,径自从宫女手里接过浸得暖烘烘的帕子,俯身细细擦着他面上冒出来的汗珠,额上至下巴,均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帕子移到眉毛跟前时,康熙直直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有些不太甘心地合上了眼皮,他的声音轻微到几不可闻:“你说得对,是朕把他惯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