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个时辰,干清宫就派了人来永寿宫叫接驾,元栖迎出去时,见康熙是坐了辇驾来的,石青色极厚重的斗篷压在肩上,他脸上泛着红,却不是精神好的模样,眼皮上压了很深的几道褶子,尽显疲惫。
“别瞧了,几个不争气的小子,在我跟前也藏着掖着,一句实话没有,我觉得心烦,干脆叫他们自去校场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康熙见她往自个儿身后望了好几眼,知道是在看胤禛和胤誐,于是摆摆手道。
元栖点点头,随在他身侧,勾唇笑了笑,“也好,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也就罢了,就是说不开,互相摔一跤,也比闷在心里头强。”
只是前提是这些阿哥们之间还有话可说,几个小的也就罢了,太子和直郡王到今天这个地步,成王败寇,就算是有什么话想说,恐怕也是要等胜负分出来的那一日。
校场的侍卫早被人提前清了出去,偌大的地盘上,太子,直郡王二人身边各环绕了几个阿哥,五阿哥和七阿哥,十阿哥三个站的远远的,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太子走到直郡王面前,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汗阿玛要咱们兄弟几个比试比试,不过时日不巧,我今儿乏得很,估计是比不了了,大哥请自便吧。”
直郡王的骑射是诸阿哥里头最好的,跟他对打,自己少不了要受伤,受伤倒是在其次,最关键是丢面儿,过后兴许还得挨老爷子一顿训斥,责骂他骑射退步,太子自是不愿吃这个亏,不过他也不是示弱的主儿,向着四阿哥笑道:“不如老四来跟大哥比试比试?”
胤禛早知有这么一遭,他被皇上派去苏州查案,得罪的是太子那边的人,还给自己身边的僚臣得了些好处,估计也是抢了老大手里的东西,他面色如常,正要应下,忽而听胤誐扬声道:“四哥才从苏州回来不久,舟车劳顿。还没休息好呢,大哥和太子也忒心急了些,还是我来跟大哥比试吧?”
胤誐自五阿哥身后走过来,对着直郡王拱手笑道:“正好也请大哥指点指点我,如何?”
直郡王似是好笑,微叹一声道:“这怎么好?这要说出去了,汗阿玛准以为我是欺负弟弟年幼体弱,不妥不妥,我看啊,今儿这比试干脆就算了。”
直郡王这番话干脆利落,说罢就转身要走,太子也只冷眼看着,没什么反应。
胤禛心里叹了一声,朝着太子提议道:“既然大哥和太子无意,倒不如叫老八老九他们上来比试,咱们这些当兄长的,在底下看着就是了,汗阿玛体谅咱们事务繁忙,兄弟之间久不得见,才叫咱们出来透透气,总不好就这么回去吧?”
他觉得老十还是莽撞了些,没听着方才皇上是怎么说的,叫他们兄弟痛痛快快打一场,太子有皇上宠着,可以不听这话,那就只剩下他和大哥了,草草打上一场,不过受点伤,也算有个交代。但要是今儿要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回去,回头传到了皇上耳朵里,老十还得受一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