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缘分使然,又或者是太后每日在佛前千拜万拜获得了佛祖的成全,两人成婚尚不到两个月便有了孩子。
宋寒之听了这消息自然是高兴的,可高兴之余,他也有些惆怅,自己才感受了不到两个月美人在怀的滋味,这么快便要“独守空房”,每每想起,他都要轻叹一声,而后又得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受色心驱使伤着孩子。
他一直牢记着这一点,直至今日,他瞧见美人腮边的红晕,又瞧见红晕上头那枚摇曳蛊人的泪痣,心里那一丝冷静也就随之分崩离析。
薄唇印上那两瓣柔软之时,他才猛地清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心上人怀胎尚不足三月,他岂能如此自私。
可当那双温暖的小手勾上他脖颈之时,他还是愣了神,而后吻得更深,令那片温凉轻抵眼前人的贝齿,双手轻轻托住她的后脑,特意避开了那处旧伤疤。
辗转厮磨过后,理智还是打赢了欲念,银丝斩断,温热的呼吸仍是打在彼此鼻尖,宋寒之静静瞅了眼前人许久,最终还是无奈地轻笑一声,向后移了半步,指肚却仍在眼前那带着红晕的光滑脸蛋上摩挲,待眼中欲念消退,他才收了手臂,替眼前人掩了掩锦被。
“不碰你了”,他带着笑意垂下眸子,“碰你……我也会难受。”
说完这话,他玄色绣着龙纹的衣袖却被一只白净的小手轻轻抓住,而后又扯了扯。
“我没事”,他明白眼前人的意思,她这是在安慰他呢,不过色心使然,他还是怀着坏心思在眼前人耳畔多添了句,“以后再讨回来。”
他这话让姜雪蚕立马联想到了从前在生辰宴之后,他们二人耳鬓厮磨的画面,小脸红晕更深,垂下眸子才堪堪掩住害羞的模样。
索性宋寒之没再说下去,外头绿柳又敲了门,说是来送安胎药。
宋寒之亲自开了门,又亲自接过那用青瓷碗盛着的浓黑药汁,下意识先用银针试了毒,而后才放心地一勺一勺喂给榻上之人。
用银针试毒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从前在这上头吃过亏,他的心思便比从前仔细了许多。
虽说如今他后宫空置,按理说不该有什么争风吃醋之人,可出于保险和安心,他还是拿出了银针,宫中人心难测,容不得他有一丝疏忽。
瞧着那黑黝黝的汤汁一点一点见了底,眼前人的眉头皱得更深却始终没有叫苦,他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回到书房写下了一道圣旨。
今早下朝后御史大夫前来觐见,又说了许多他不爱听的话,绕来绕去就那一个意思:“帝后琴瑟和鸣虽是好事,可皇上是九五之尊,是天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是责任,岂能独宠皇后一人?皇后娘娘如今怀有龙胎,皇上应当趁着这个时候多纳新人,方能保证皇家香火绵延。”
起初宋寒之以为这老顽固又要拿出从前那一套说辞,他搪塞两句便罢了,可听了最后那句,他心中怒气却是莫名上涌,厉声告诫了御史大夫几句,如今回想起来,这话倒是催动他的心思,更坚定了写下这一道圣旨的决心。
本朝皇帝更替了数十位,从没有一人下过这样的圣旨。
一帝一后,六宫空置,皇后之子立为皇太子,若只有公主,也立为皇储,将来登基为女皇。
此道圣旨一下,不只朝中,天下人皆为之一惊,不少女子皆赞叹当今圣上是个痴情种,也有人暗暗唾弃,说圣上是个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