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珩：“我去拿。”

舒九原投以怀疑的视线，“你知道什么酒好喝？”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喝酒。

果不其然，宗珩表情微微一僵，透露出了几分迷茫之色。

这还是舒九原头一次在男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他乐得直笑，“最里头的一个酒窖，里面都是好酒，随便拿几坛。”

“好。”

不到两分钟，宗珩提着几坛酒回来，舒九原一眼看到其中一个浅青色半透明的酒坛子，朝男人投去赞赏的目光，“这坛酒哪弄来的？”

“地里挖的。”宗珩解开酒坛上的封口，一股果酒特有的甜香味从酒坛里飘散出来，竟是真幻果的味道，他倒了一杯递给舒九原，“尝尝。”

舒九原认得这坛酒，是万年真幻酒，当年为了争夺它，整个仙界打了一场，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酒坛被打碎了，提起来还有些可惜，没想到一开始竟然在白君山的酒窖里。

舒九原品了一口，这酒几乎没有酒味，入口尽是真幻果的甜香，他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就着烤仙鹤，舒九原把一坛酒喝了个干净，喝完最后一杯酒，他打了个嗝，脑子晕乎乎的，看着男人有些重影。

宗珩收拾好一地狼藉，转头看向舒九原，只见他两颊通红，盘着腿，手肘抵在膝盖上，正呆呆的望着他，显然是醉了。他轻声叫道：“圆圆？”

听见宗珩的声音，舒九原缓缓侧过头，看向宗珩，他表情迷茫，两只眼睛湿漉漉的，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落下来。

舒九原面无表情地流着泪，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怎么哭了？”宗珩慌了，忙蹲到舒九原面前，抬手给他擦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干脆将他整个人揽入了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背，“圆圆乖，圆圆不怕，我一直在。”

宗珩从未见过舒九原流过一滴泪，从他们认识开始，他就好像一根无论如何也压不弯的幼苗，他生来的目的，就是无畏地向上生长，直至冲破这世间一切桎梏。

他聪明而固执，再苦，再伤，也从不曾放弃过。

但宗珩却知道，他很累。

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若他不曾与舒九原遇见，恐怕舒九原不会魔界千年皆在战斗之中，他或许会与其他魔修一样，有很多双修对象，也或许会和仙帝之流的优秀追求者在一起。

想到舒九原可能会与他人一处，宗珩几乎控制不住身上的暴戾，但转瞬在看到怀中之人时，再度化作缱绻爱意。

舍去佛身，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舒九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男人怀里，眼睛也有些干涩，却没有了喝酒后的记忆，“我喝醉了？”

“嗯。”宗珩手指轻轻按揉着舒九原的穴位，“可有不适？”

“没有。”舒九原甚至觉得神清气爽，他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我昨日可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