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了蹩脚的道士,搞不好真会把她当成画皮妖怪。
他们在二楼的楼台一角。旁边的柱子悬挂了一溜橘红色的灯笼。下方的旦角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婉转的故事。周遭的观众,注意力都被戏台吸引了,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
明知如此,面对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庞,桑洱的心跳还是微微加快了,腰也情不自禁地往后一靠:“什么怎么样啊?”
尉迟兰廷好脾气地重复:“我的男装怎么样?合桑桑的眼缘吗?”
桑洱眼珠子一转,诚实地说:“合。”
尉迟兰廷的眼睛微微一弯,似乎很开心。可下一瞬,桑洱便一脸严肃地说:“但是,兰廷姐姐,你以后还是少这样穿。”
尉迟兰廷的笑容一僵:“嗯?为什么?”
因为你的胸本来就一马平川了,男装还得裹胸,再这样一压,就更加没有胸了——桑洱心想,但这话也不好说出来,不然,太伤尉迟兰廷的自尊了。
她就摇摇头:“反正你别穿。”
尉迟兰廷:“……”
被一打岔,桑洱都差点忘了一件事。她低头,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包还热乎乎的东西,塞到了对方手中:“对了,你刚才走得急,肯定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打包了一些吃的,拿好。”
尉迟兰廷怔了怔。
拉开丝线,手上的丝绢散开了,露出了几块雪白的糕点。
尉迟兰廷的表情,怎么一时消沉,一时开心的?变得也太快了吧。桑洱嘀咕了一声,戏台上的演出恰好到了高潮,桑洱便继续托着腮看戏了,没有再去看身后的人有什么反应.
从戏班子回来后,尉迟兰廷隔三差五就带桑洱去游玩姑苏的各个名胜。桑洱不知不觉就在这儿待了快八天了,每一天都被安排得满满的,脑子不用转,跟着喝玩乐就好,别提多快活了。连肚子上的肉好像都多了一坨。
法器拍卖会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不料,在这时,尉迟家的主母卞夫人忽然提出要带家中的女眷去清静寺礼佛,同行人包括旁支的女眷,尉迟邕的两个小妾,当然也有尉迟兰廷。
不得不说,在仙道盛行的今日,卞夫人还保持着斋戒听佛的习惯,还挺罕见的。
反正就是去住一个晚上,不会影响法器拍卖会的行程。
没想到这么平平常常的一次礼佛,会出了大事。尉迟兰廷是第三天凌晨回来的,还受了重伤。听说,清静寺以前是乱葬岗,底下镇压着许多凶物。她们这行女眷入住清静寺的夜晚,尉迟兰廷所住房间底下的凶物跑了出来,袭击了她。
桑洱起床时已经是中午了,得知尉迟兰廷受伤的消息,十分着急。听说尉迟兰廷为了不吵醒她,是在院子另一侧的那间偏室里处理伤口的。桑洱急急忙忙地穿好鞋子,推开偏室的门,跑到了屏风的内侧:“兰廷姐姐!”
屏风内,放了一个高高的浴桶,尉迟兰廷已经出水了,正在擦身,影影绰绰地能看见他的身体轮廓,以及青丝后那一片光裸的肩。 出人意料的是,旁边居然站着一个男人,正是那日在走廊上和他们打过招呼的方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