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扈轻绝不会想到自己离开躯壳的同时,会有一个陌生的灵魂进驻,抬手就把好弟弟送上了路。
扈轻的灵智顿了顿,自己好似不惧怕死亡?自己竟然拥有生死看淡的勇气?好像很奇怪呀。难道,自己笃定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就像是现在?
她听到有道男人的声音在说:“我出去办事,你在家好好的。”
然后女人的声音温柔而依赖:“你早些回来,我做你爱吃的菜。”
扈轻僵住,这个声音很熟悉,她更熟悉这个声音变得疯癫的样子。
那这里是——那个男声是——她扈轻竟然时光倒流回到娘胎里?
震惊。
这怎么可能!
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自己过得那么艰难到头来还要重新来一遍?沉默,总觉得这样不对呢。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小小婴儿一出生张开眼缝,视野竟然很清晰。她看到年轻许多的老人欣喜的脸,也看到后头站着的男人敷衍的伪装,再看到床上女人盲目的深情。
男人说,小名叫青青吧。
女人说好。
上户口的时候大名却是轻。
男人说,轻解罗裳独上兰舟,这是一首美丽的词。
女人依旧说好,全身心的信赖。
成熟的灵魂装在稚嫩的身体里冷眼旁观,扈轻冷笑。不管是青青子衿还是轻解罗裳,都是这个男人在表对另一个女人的情思。但凡她的生母多读些书多识些人,或者她稍微去翻翻那个男人宝贝似的藏着的书信,她就能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她也该知道那位女词人婚姻不顺后半生不幸。可惜,她把一颗心剖了给男人,被男人踩成泥巴。
她冷眼看着男人哄骗着女人,冷眼看着男人施计跟女人离了婚,冷眼看着女人得知被抛弃的真相一下疯魔,冷眼看着天塌了家散了小小的自己被推倒在地哭得喘不过气没人管。
有个听不见的声音在脑子里说:你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孤独的上学路上独自一个人走,扈轻冷笑:感谢国家给我受教育的机会。
改变?
那个男人配吗?他对青梅竹马就是真爱?只能说破锅配烂盖。他家逢骤变,被仇家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成亲生子。他的真爱可从来没找过他。等到有转机,男人立即回去接收家产,真爱弃了现任又奔赴前任。为了爱吗?呸,不过是男人又有钱了能给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