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零七分。
恬安攥着包带子,攧手攧脚的迈入昏黑的树林里。
这片小区域来的人不多,一颗松树笔挺挺地拔地而起,正值冬日,白杨树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
一脚踩下去,都是枯木折断的脆响。
远处的学生三两成排的往外走,几乎没人往这边瞧。
恬安四处张望。
江衍依在几米开外一颗光秃秃的白杨下,长臂微微曲起,修长的手指稳稳的扶着金属质机身,大拇指在屏幕上轻点。
淡蓝色的光映在他脸颊上。
光影将他的五官裁剪得愈发立体深邃。
侧颜干净温郎。
许是听见了动静,抬头望过来。
恬安表情透着点严肃,谨慎得像个和内线接头的小特务,确定没人了才慢腾腾的往江衍那边靠过去。
他拿着手机的手垂在身侧,眼睑微掀:“小心成这样?”
恬安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板着脸教育小弟似的:“不然呢?你还想在操场上值日啊?”
江衍歪了歪头,露出几分受教的样子:“不想。”
她兀自翻了个白眼,指尖揉了揉冰凉的鼻尖,将两根包带子挽在手腕上,拉开小隔间的拉链摸出一小包碘酒棉签。
用蛮力扯开外层的塑料包装。
“凑过来点儿。”她低声说。
“嗯?”
“过来。”
江衍眼梢微垂,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乖顺的靠了过去。
他削瘦的背脊稍稍弯着,直至视线和她持平,搭在肩上的校服外套轻飘飘的荡了下来。
许是他凑得有些进,温热清浅的鼻子洒在她皮肤上,有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