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在晚饭上桌前从阁楼上下来,重新梳理头发,慢条斯理地打水洗脸醒神,霍朗把饭菜端上桌,她正好把清洗干净的毛巾挂在洗脸盆架上,擦了擦手跟着坐上桌。勒
一桌子五个人,司宁宁、霍朗还有两小只,还有司震南。
和来时坐桌子下方的位置不同,这次司震南坐在主座,或许霍朗心里也不喜欢司震南,但他毕竟是司宁宁的父亲。
司宁宁在陷入焦躁时,一些事情是她无法顾及到的,那么这个时候,霍朗就会帮她顾全,比如当下面子上对司震南该有的尊重。
如果放在下午司震南刚来的时候,司宁宁或许会抗拒,但经过一个下午的调整,此时此刻,司宁宁心境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并且在间接之中,司宁宁也认可了霍朗的安排。
这事看起来细微,但是其实能看出许多东西,比如霍朗自身的涵养和教养,再比如霍朗在行为上对她的安抚和引导,以及各个方面和她自身不足的地方互补……
司宁宁很清楚自身的情况,知道在面对司震南时,即使再平静也很难做出妥帖之举,所以在这方面,她很感激霍朗,也更加坚信她没有选错人。
司宁宁神色平静,但比平时席间少了些言笑,两小只明显感觉家里气氛不对劲,扫视一圈桌子周围后,相互对视一眼,乖巧地低头吃饭,没再吭声。勒
一大桌子人相当沉默地吃完一顿饭,临了帮霍朗一起收拾完碗筷,司宁宁重新返回堂屋,望着抿唇搓手、相当手足无措的司震南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唠唠吧。”
司震南先是一愣,随后震惊与紧张在瞬息之中席卷整个面部,他几乎立即就站起身来,“好,好。”
司宁宁无视他的局促,手扬了扬,示意他去后院。
等司震南走了以后,司宁宁不慌不忙泡起茶来,霍朗一直默默关注她这边的情况,见她泡茶,立即就把厨房的小桌收拾出来,搬去后院摆好,又放置了两把小椅子。
父女俩既然要唠,那就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一次性说个清楚。
司宁宁从堂屋过来,正逢霍朗放好椅子回厨房,两人视线交错,察觉他的举措,司宁宁投去一记似幽怨似嗔怪的眼神,霍朗失笑,顺势在她发间轻揉了一下,“去吧,好好说,我在前面等你。”
“嗯。”勒
司宁宁轻轻点头,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搪瓷缸子跨过厨房门槛。
霍朗目睹她走向司震南,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是他觉得,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应该给足司宁宁时间和空间去处理这件事。
踌躇半晌,霍朗错开几步去了堂屋。
后院里,司宁宁将其中一个搪瓷缸子递给司震南,自己则捧着另一个搪瓷缸子,隔着小桌与司震南肩并肩,目光无所事事地望着盘旋围绕着后院的竹林。
她没有说话,司震南却坐不住了,率先开口喊了她的名字:“宁宁……”
司震南心里有鬼,但他愧疚的主要来源,是在女儿长大成人的这一路上,他缺失的陪伴。
至于希望能有个男丁,能有个儿子,他始终觉得这是所有男人,所有家庭中很普遍的想法和愿望。勒
他从来不觉得这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