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杞伸手抹了把自己的眼睛,重新伏回他肩上,她忍了又忍,害臊地抱怨他:“你怎么老这样?”
“……”元榛露出真诚的疑惑脸,“我这样,怎么了?”
苟杞瞧着他的下巴,很小声地道:“感觉色丨色的。”
“……我想起来了,你平常不看小说。”元榛皱眉道,“我让小胡给你推荐几篇小说,正经小说,你得知道情侣之间这种亲密行为是正常的。”
苟杞转头给了他个“你别以为我没有见过”的正义眼神:“人家都亲的是嘴。”
元榛露出糟心的表情,半起身把她拎回原来的座位,在腿上搭了件外套,低头重新开始吃饭。情侣之间有点亲密行为还得套公式吗?!而且亲嘴就不色了吗?元榛决定不循序渐进了,正经的不正经的都得让胡不语找一找一起招呼过去。他想明白了,得靠填鸭式的方法给苟杞灌输两性知识,不能靠她个人的悟性,苟杞这个小姑娘在这方面没有悟性。
4.
温良老师的戏份杀青暨《我与父亲》剧组十来辆车浩浩荡荡开进原始森林的这天,“元榛恋情”、“元榛”、“元榛助理”这三个词条纷纷登上社交媒体的热搜榜,不过一顿饭时间的发酵,就依序排到了热搜榜第一第二和第四的位置。
黄雨时在社交媒体上瞧见元榛这些热搜时,内心毫无波澜。她给元榛来了个电话,张口第一句话就问他,“你去年不是说哪天要是确定真喜欢她,肯定在通知她之前先通知我?”
“我就那么一说。”元榛沉默片刻,无赖地道。他在颠簸的车里刷着社交媒体,瞧着娱记偷拍的两人在猫咖里拥抱的照片和苟杞抓着他的胳膊肘跟个导盲犬似的领着他从日料店出来的照片,眼里有明显的笑意,“我是正经谈恋爱,又不是出丨轨,你真没必要严阵以待。”
黄雨时拿他没办法,元榛向来主意正,她低声警告他:“苟杞霸丨凌别人被拘留和被退学的事情并不难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翻出来。”
元榛之前跟黄雨时解释过霸丨凌的内情。黄雨时深知道这个“内情”如果当事人不站出来很难澄清,但可惜当事人陈雯锦已逝。黄雨时也请人打听了,“剃头”事件发生以后,警察也曾问过陈雯锦平日里是不是真的有被章伶桐欺凌,陈雯锦当时在其父母的陪同下回复的是“没有”。
元榛不当回事儿似地说:“我知道,没事儿。”
黄雨时因为他的态度愈发忧心忡忡:“我跟没跟你说过,那个叫章伶桐的考上了艺的表演系,以后也是要做这行的。我们这个圈子竞争多畸形多激烈你也知道,要是别家团队顺藤摸瓜联系到她,或者说她自己野心再大些主动联系娱记,蹭着你们的热度出来胡说些什么……总之我们得做好防范。”
元榛瞧一眼旁边正戴着耳机皱眉跟人聊天的苟杞,不屑道:“她不出来也就算了,要是真敢出来,我斥巨资帮她买热搜头条。”
黄雨时默了默,问:“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你想太多了,”元榛道,“不过,小姨,你觉得苟杞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雨时听到他这么问,脑子里当先划过苟杞的两个形象,一个是有了无生气躺在病床上的,一个是面色涨红跟她解释“我没想过害元哥”的。苟杞出院以后很快就跟着元榛进组了,黄雨时与她的接触只有寥寥数回,其实没有多少发言权。“……老实规矩。”黄雨时结合以前闲谈时胡不语的三言两语保守地说。
“一个老实规矩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被人欺负?”元榛非常认真地问。
黄雨时回答不了。
“……苟杞跟我交往,以前的事情势必会被人挖出来,”元榛慢条斯理地道,“那些做过错事的人要是夹着尾巴不声不响也就算了,要是延续以前的尿性继续膈应人,他们就得做好把自己以前做的事情在太阳底下好好晒一晒的准备。”
黄雨时哽住,半天说不出话,待缓过神,殷殷交代元榛:“我们先不做回应,反正就像你说的,只是曝恋情又不是曝……什么不好的。原始森林里再拍摄一周就要杀青了,这期间你就别上网了,所有事情等你回来我们再做详细讨论。”
黄雨时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汩汩的蓄水声里,她继续道:“我是你经纪人,也是你姨,我可以给你收拾烂摊子,但是阿娇,你转头就要过二十六周岁的生日了,你别逼我在你这个年纪还要动手打你。”
——“阿娇”是黄雨时给元榛起的小名儿,顾名思义,是说元榛小时候很娇气。黄雨时以前数次收拾他,七成以上都是因为他的娇气,这个不吃那个不要,事儿事儿的。“阿娇”、“阿娇”,一度全家都这么叫,直到元榛上小学,在小伙伴的起哄下声嘶力竭地反对。
黄雨时这样软硬兼施地规劝着,转头扬声叫来助理,吩咐她:“你去休息室的斗柜里给我把降压药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