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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就是悬湖。”
闻朔和卫嘉玉站在北面最高的山峰上,卫嘉玉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间不少大大小小的湖泊藏于其中,倒映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如同天上一面铜镜,化为十几块碎片洒落在山间。
闻朔手中拿着一张兰泽山的地形图,卫嘉玉原以为他在山中躲避兰泽的追兵,但是这一路见他拿着地图不时比对着沿途的景物,走得不紧不慢,倒不像有人正在追捕他的模样。
“你进山要找什么?”卫嘉玉问道。
闻朔闻言从地图中抬起头来,看着他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要进山找东西?”
卫嘉玉看了眼他显然已有几日没有打理过的胡茬回答道:“你进山已有一段时间,随身带着地图却并不急着离开,又一路留意着山间的地形,还特意跑到北面的高峰查看这附近的地势,若不是为了在这山里找什么,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闻朔听后像是觉得有趣,于是又问:“那你猜我进山是为了找什么?”
卫嘉玉转身看着脚下的山谷,有一会儿没有说话。
闻朔站在一旁,看着已经与自己一般高的年轻男子,微微有些走神。
他记得自己离家时,卫嘉玉还不过七岁,性情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文静,你给他一本书,他便能坐在书桌前看一整天,丝毫不必大人操心。在养闻玉之前,闻朔误以为全天下七岁的孩子都像他这样。
他后来养了闻玉,父女两个相依为命,小到替她缝补衣裳,大到教她习武识字,一切事情都不能假手他人,只能由他一个人亲力亲为。两相对比之下,他为卫嘉玉做过的事情很少,少到几乎叫他忍不住愧疚。
多好的孩子呀。
闻朔心想:这要是换成闻玉,多半得翻个白眼呛他一句“爱说不说”,他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老实了些。一想到这儿,他撇嘴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听卫嘉玉忽然冷不丁开口道:“这底下有地龙?”
闻朔一愣:“怎么说?”
卫嘉玉瞧着脚下的起伏的群山:“你昨天说过你自小在这儿长大,按理说对这一带应当很熟悉。可是进山却带着一张地图,说明这一带的地形发生了变化,才叫你无法确定这山里的位置。”
闻朔道:“我离开兰泽已有二十多年,本就是沧海桑田,便是忘了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