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之际,他双眸微阖,抑着笑,嗓音低哑地在她唇边应道:“臣,岂敢抗命。”
他灼烫的呼吸扫过面颊,乱着她的心跳,初沅不由笑着后躲,却被他伸手扣住后颈,彻底断绝回避的余地。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翼相对,错乱着呼吸,交织着不断升温的暧|昧情愫。
初沅轻咬住下唇,睫羽上抬,相隔咫尺地和他四目相对。
她眸里水光潋滟,含羞带怯地流转着动情,“那我今晚,在府里等你。”
他半垂着眼帘,噙笑睥着她,笑道:“好。”
这时,一个大理寺的官吏因着公务亟待商榷,着急忙慌地走过回廊,径直推门而入,“大人,先前万年县的那桩命案,好像有些眉目了……”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初沅整个人怔住,忙不迭起身。
谢言岐膝上一轻,旋即,便瞧见适才还在身旁的小姑娘,转眼之间,就退到了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
——登时便将他们之间的界限,划得清楚明白。
谢言岐眼神微动,目光丈量着他们间隔的距离,最后,落在初沅身上,眸里浮现些许笑意——
这傻姑娘,还真是欲盖弥彰。
果不其然,那个官吏一进门,便觉察出屋里气氛的不一般。
他驻足门口,来回打量着坐在案前、和站在桌旁的两人。
初沅顶着他的目光,不免有些心虚。
她连忙端起摆在案上的空碗,道:“既然谢大人已经用过药了,那么……本宫就先行一步了。还请谢大人珍重,莫要操劳过度。”
说罢,她也不顾谢言岐和那个官吏的反应,当即朝着门口离去。
现如今,她和谢言岐已有婚约,说是担忧谢言岐的伤情,特意过来送药,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一直站在门前的官吏目送着她走远,总觉得她脚步匆遽的行止,颇有那么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不禁迷茫地蹙起眉,随即,回过头,躬身走近谢言岐的书案,将手里的案卷呈上,“还请大人定夺。”
直到抬首,近距离看向他们家大人,他方才怔住,后知后觉地明白,这究竟是为何。
谢言岐随手接过那本案卷,眼睑微垂,不紧不慢地翻阅着。
他本就生得面容清隽、眉骨挺秀,如今身着深绛官服,倒是令他敛了几分锐气,显得端正肃然,确实是风骨峭峻的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