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猛地站起来,“哐啷”一声带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脸上的笑容与和煦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目冰寒,顷刻间就显露出久居高位者的威严。
“太子是天生正统的储君,由他来继任,合乎祖宗家法。”他冷声道,“这些话以后再不要提起了。”
行秋完全不被他的冷脸吓到:“王爷,我敢跟您说这话,就已经跟您站在同一条船上了。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人,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距离靖康耻还有七年时间,时间不等人,越往后形势越复杂,没那么多时间让赵佶一点点给赵楷加筹码
运作了。
赵楷不说话了,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行秋继续道:“太子不是明君之相,他没有能力去收拾官家留下来的烂摊子,纵观诸位皇子,也只有王爷才是那个掌舵的人。”
赵楷怒道:“行秋,你太放肆了!父亲如此宠信你,你不思报君恩也就罢了,背地里竟还如此诋毁他!”
“王爷,我不相信您看不出来,朝政如此混乱的根源在哪?”行秋似笑非笑盯着他,“我不是诋毁官家,只是直言不讳地说出他的过失,难道您觉得官家在政务上表现很好吗?”
赵楷脸皮再厚,跟赵佶再亲近,也说不出这种昧着良心的话。
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可以无视因为赵佶的过失而造成的乱局,却没办法睁着眼夸一句父亲是明君。他是没怎么处理过政务,但也不是傻子。
“但……”赵楷脸色不停变化,满心纠结,“太子并无过错,何况还占据着嫡长的大义……”
他想做太子,这是想当然的事。若是最后坐不上那个位子,以太子对自己的态度,往后的日子绝对好过不到哪里去。
但太子又岂是想废就能废的?不见赵佶不遗余力地给他铺了那么多年的路,也没办法开口说一句废嫡立幼,就是因为不合礼法。
除非赵佶能够抛开这些制约,不管不顾地将赵楷推上储君之位。但哪怕大臣们不说,史书上记载肯定不会好看,不管是赵佶还是赵楷,都不想背这样的污点。
行秋凑近了小声笑道:“所以,您必须比太子优秀无数倍,只要您立下能堵住所有人嘴的不世功绩,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话是这么说,但这样的功劳去哪里找?
赵楷定定看着他,眼里清晰无误地传递出这样的想法。
“此次金国攻辽就是个机会。”行秋给他解释,“辽国已经自顾不暇了,这时候我们找上门去,与他谈条件,只要将燕云十六州还回来,就可以帮他拖着金国,免了辽国的灭顶之灾。”
赵楷听得心动,但真正实施起来又怎么会像说得这么简单。
“辽国不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赵楷道,“想要拖住金国的脚步,必须要朝廷出兵,父亲不会同意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