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定下返回安江城的日子,却因为一件事情耽搁了。
容琛自打受伤恢复以来,就受不得寒,总是有些咳嗽,气『色』也不是太好,御医检查后说这是后遗症。他当初伤到腿,因在漠北调养时,气候不是很好,终归是有些影响,自那以后就需要时时注意,不能受寒。
这次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尚未完全恢复,体内气息有些紊『乱』,抵抗力下降,寒气侵入体内,感染了风寒,这才会咳嗽。
喝了几副汤『药』,也不见好,雪歌的担忧显而易见,倒是容琛,总是一副平静的表情,偶尔逗逗她,让她不要担心。
这一拖延,便留到了又一场大战爆发之时。
出征之前,玥儿深深的看了眼雪歌,后者转头避开她的目光。玥儿微不可及的轻叹一声,离开营地。
雪歌一回头,见容琛有些出神,有些心疼,于是走近,握住他的手,出声:“咱们回去吧。”
容琛摇了摇头,提笔修书一封,交给雪歌,让她派暗卫送出去。雪歌抓着手中的书信,怔怔的看着容琛,她知道这是什么信,容琛咳嗽了几声,脸『色』很不好,牵着雪歌的手,一字一句的说:“我想为你做点事,早点结束这一切,我们就可以早些离开。”
两日后,雪歌重新回到了战场,与月慕寒并肩而战,容琛作为军师,提出一些极其有效的建议。
大军如入无人之境,直取东南大块版图。
终于,迎来了靖王容义。
这场大战,犹如以往那么多次的交手一样,一场平常的战争。容义端坐与战马之上。看着雪歌身旁的青宝,目光复杂。
青宝手中长剑已然染了东南士兵的鲜血,脸上满是冷『色』,这是战场,她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镜月与东南,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容琛身体越来越差,空旷的营帐中只有两名御医与容琛。流云。老御医脸『色』为他把脉。随后将他的手送回锦被中,脸『色』凝重,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容琛脸『色』平静的发问:“我还有多少时日。请大夫明言。”
一旁的流云冷着脸,听了这话,神『色』一变,眼中的冰冷化去。蒙上一层苦『色』。
“王爷勿要担忧,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只需好好调养,一定……”不待他说完,就被容琛打断:“我自己的身体,还能不知道么。”
后头有些苦涩。御医终于说道:“至多……三月。”
仿佛有东西裂开发出的破碎声响,容琛脸『色』未变,只是将视线移向营帐之外。风雪依稀,寒风萧瑟。她最喜欢的季节。
“只有三月了啊。”这般轻声的呢喃,有惋惜,有遗憾,亦有不舍,隐藏在锦被之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直到有些疼痛。
一时间心绪难平,气血翻涌,喉头一甜,急忙拿了锦帕,咳嗽停下后,咳出的鲜血将锦帕染红。容琛将其握在掌心中,淡淡道:“不要告诉雪歌。”
“王爷……”两名御医低呼,这样重大的事情,如何能够瞒着公主。
“她若是知道了,会伤心的。”更重要的是,她一定会抛下一切,陪伴着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不能放手,他也不愿成为她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