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封丢进邮筒以后,戈冰剑就从那天开始,多了一份期待,多了一份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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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千年的年底,在北京中国公安部某局局长位置上工作的蔡局长接受组织上的任命---回到家乡省任公安厅厅长,而在戈冰剑作为优秀大学生选调到基层那一年,他正好是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而且在他们警校培训的大学生班上陪着丁厅长到警校看望过他们并且讲过话。
也意思就是说,戈冰剑他们算是当年这个蔡厅长手上进来的第一批选调生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戈冰剑突然萌发了一种想给他写信的感觉,而且这个想法一旦产生,竟挥之不去。
为谨慎起见,在写信之前,戈冰剑跟彭烈豪和陈峰以及一些平时有交往的同学进行了联系,他们一听戈冰剑这个想法,都说这样好,在信中吐露一下心声,为我们选调生呼吁和呐喊一下,这也算是为大家做了一个大好事,应该应该,便一致推举他将这件事全权承办下来。
有了大家的支持,戈冰剑胆子就大了起来。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戈冰剑在书房里,沉思再三,写下了这封信:
尊敬的蔡厅长:您好!
欣闻您回到江西主持全省的公安工作,作为1995年在您手上选拔进公安机关的第一批34名优秀大学生中的一个代表,今天斗胆去信于您,不当之处敬请厅长您海涵。
很清晰地记得,当年10月份期间,我等34名第一批选拔进公安机关锻炼培养的优秀大学生在省公安专科学校初任培训、在聆听完时任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的您给我们的教导以后,我等是如何的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并因此立下了“扎根基层,建功立业”的恢宏之志。为了这个选择,我们放弃了留省城进舒闲单位等众人看好的机会。为了这份事业,我们纷纷来到了人生地疏的异县他乡开始了自己的公安生涯,尽管这个选择是那么的艰难,但这份事业的崇高和神圣,使我们又是那么的义无返顾。
屈指算来,我们参加公安工作已近五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我们各自在远离亲朋好友的地方缩头藏尾地把自己融入了县级公安机关的队伍中,履行起了一个人民警察的职责,克服了水土不服、语言不通、夫妻两地分居、生活条件差、地方排挤等重重困难,艰难地生活着、工作着,尽可能地发挥着自己的特长、优势,在各自的岗位上作出了或大或小的成绩,就拿本人而言,我是省师范大学教育管理专业毕业,分配到新安县公安局工作,几年间能不断的地加强理论修养,谦虚谨慎,勤奋好学,已掌握基本的公安业务,成为局、所(科)里的骨干,连年受到县、市级嘉奖,授予过“十佳政法民警”称号,并能发挥自己的特长,承担过全局性大量的公文写作,有新安县公安系统“一支笔”之称,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优秀大学生的独特形象,令众人刮目相看。
但也是随着岁月的变迁,我们感受到日趋浓重的失落,甚至懊悔。如今似乎没有谁去关注优秀大学生这个进入公安机关的特殊群体,尽管我们是如何的比一般来更需要关心和温暖,当年中央、省级的文件已经发黄,“锻炼期满三年后考察进县级公安机关领导班子”诸如此类的文件内容,已成为我们哭笑不得的精神支柱。我们并不是看重这份所谓的“官位”,当初“众里寻它千百度”,为的也是实现人生价值,有所作为,“建功立业”是我们这批大学生投身公安事业的基本动因,但数年过去了,我们仍然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成,我们感到迷惘、苦闷,是我们技不如人?是我们素质差?还是当年这个决策本身就是失误?我们害怕庸俗、市侩,害怕当年的雄心壮志朝夕间便灰飞烟灭,害怕轰轰烈烈的开始换来的无可奈何的叹息、哀怨。虽然现在我们仍然在为了心中的理想苦苦地奋斗着、努力着、奉献着,但沧桑的岁月,会磨噬光我们顽强留存的橄榄情结和当年对厅党委所作出的庄严承诺吗?
尊敬的蔡厅长,今日我等敢去信与您,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基于我们这批人是在您手上过的原因,但愿您能恕我们冒昧。去信与您,只是向您吐露一番我们这类群体的真实心声,并诚恳地希望您能理解我们、宽容我们,且渴望您能关注我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