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坤禾不知说什么好了,他的双手紧紧握着伊礼贤骨瘦干柴的手,将脸扭到一边,脸上已湿润一片。
伊礼贤对着田坤禾笑笑,快慰而释然的语气嘟囔着,“亲家,看来,这个冬天,我熬不过去了,熬不过去了。”
“不要这样说,老弟,你能挺过去的。”田坤禾老泪纵横地安慰着。
“挺不过去了,我的身子骨,我知道,只要一合眼,我那老母亲就飘在泰山的上空朝我招手。”伊礼贤的眼神越发的空洞,“亲家公,我知道,老母亲想让我回山东,落叶归根,心儿和小草盼我留在伊犁。”
伊礼贤凄然一笑,“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新疆,留在伊犁,伊犁是我的家,是我伊礼贤的第二故乡。”
田坤禾再也控制不住了,双手握着老友的手,闷声大哭,如同老牛般低声呜咽。
他知道,伊礼贤这是在给他们交代后事。
见田坤禾哭得悲痛欲绝,伊礼贤坦然笑着,“田大哥,别想不开,每个人都要走这步,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就陪我看看咱果子沟大桥的美景吧。瞧,多好呀,咱伊犁真美,别说,以前咱伊犁张书记说的不到新疆不知祖国之大,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这话一点不假。”
落日渐渐西沉,橙黄色的余晖洒在果子沟大桥,给周边的景物镶上一道金边。
田坤禾、伊礼贤等人被这美景吸引住了,大家都眺望着山边的夕阳。
远处绿油油的高山草甸、金灿灿的夕阳以及这壮观雄伟的大桥构筑一副现代与大自然和谐共处的油画。
伊礼贤静享着尚有余温的阳光,回忆着自己的过往,在留恋感叹中唏嘘不已。
暮色下的天空总是美丽的,斜阳的余晖返照着山光水色,返照在恋恋不舍的人群中,老少三代人的脸庞都洋溢着希望和期待的光,在天地间跟周围的美景彼此交织融合成一副充满希望的雕塑……
伊礼贤微弱的声音轻唱着一首伊犁人耳熟能详的歌曲《草原之夜》。
田坤禾等人紧紧簇拥在皮卡车周围,凝望着皮卡车车斗躺椅上的伊礼贤,跟随着他的旋律一起哼唱起来。
歌声越来越大,在果子沟草原久久回荡。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等到那千里冰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来春风,可可达拉改变了模样,姑娘就会来伴我的琴声,来来来……”
喜欢走西口之天山行请大家收藏:()走西口之天山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