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禾住在城南登丰巷中的一间小屋子里。
王媒婆穿着一身喜庆的衣裳,一路寻来,问得路边的婆子眼前就是赵捕头的住处,不由得满脸嫌弃。
“大嫂子好像是媒人?”婆子好奇地问。
王媒婆连忙换上笑脸:“正是,今个儿来给赵捕头说亲呢。”
婆子皱起眉头:“这赵家小子一穷二白,谁家闺女看上他?那不是眼瞎吗。”
王媒婆深以为然,真是眼瞎,非要把好闺女往火坑里推,但还是笑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您一把年纪的怎么不懂呢?”
“我老婆子怎么不懂啊?”婆子朝赵禾屋子挤挤眼,那扇木门旧得都快要脱落了,一阵风吹来吱嘎响。“瞅见了没,这还是租的。”
王媒婆随手取出几个铜板塞给她,“得嘞,莫欺少年穷。”
“哎,这话中听,果然是靠嘴吃饭的人,您请。”婆子数了数有十个铜板那么多,欢喜地收好铜板回身入了屋。
王媒婆冷哼一声,上前敲赵禾家的门。
“小郎君可在家呀?喜事来了。”
赵禾天未亮已经起来,在家中吃着小米粥等媒人,听到敲门声后,他并不着急开门,因为主角还未登场。
王媒婆等了一阵子未见有人开门,自言自语道:“这捕头应该早起才是,难道昨夜捉贼很晚才回来歇息?”
她再次敲门,不远处却传来一声喝斥:“大清早的在这敲什么门?”
王媒婆扭头望去,只见有个大户人家的嬷嬷款步而来,施礼道:“这位嬷嬷有礼,我这是来说亲的,定然得在清早踏朝气而来,带给少年人最好的祝愿。”
“哼,这户人家不说亲,你请回吧。”嬷嬷走到门前,拦在王媒婆前面。
王媒婆拍拍自己荷包,一脸志在必得的自信,“真是对不住,我受人钱财替人办事,没有连赵捕头面还没见着就离开的道理,若你也是来说亲的,那便各办各事,何必做那种拦路的事呢。”
“里面的人,我家小姐已经定了。”
“敢问是何家小姐呢?”
“京兆府家李小姐。”
王媒婆惊吓地说:“这怎使得,颜府明明说赵捕头未曾说亲呢,你这是讹我吧。”她连忙推开挡着她道的李府嬷嬷,用力拍赵禾的门。
那门不经拍,呯呯几下门栓落下来,自动开了,里面是一个六尺见宽的狭小庭院,左右摆着些杂物,晾着一套常服和一套公服。屋门还紧紧闭着。
“你怎么回事啊?擅闯别人家可以把你当小偷扭送官府懂吗?”李府嬷嬷急忙拉住王媒婆的手,想拉她出去,却不没王媒婆力气大,反而被甩到一旁。
王媒婆丝毫不惧她,神气地说:“我光明正大进来,要给小郎君说亲来着,你说你是李府小姐的人,我才不信呢,李府小姐天仙般的人物,就算赵郎君前途无量,也攀不上李府小姐呀,你可别在这瞎扯坏人好事了,哪来的疯婆子快请回吧。”
做她们这行的人大概都知道一些大户人家的事,就像李京兆府上的千金,那是要当王妃的富贵人家,赵捕头就是祖坟冒青烟也攀不上李府小姐,与颜府大小姐那红颜祸水结亲就不同了,那是倒霉催的,若他答应以后恐怕会祸事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