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王正阳自城南卫一带下了官道,在城南卫营门外略做停留。见整座大营已修缮如初,门口站着两个执长枪、穿腰甲的民兵,大门两边墙上插着两杆牙旗,上面缝着“平阳府民兵”几个字。
可看见营房里有一些穿百姓衣裳,却扎着腰甲的人在走动。
心道:莫非边关又起战事?
把门的民兵见一个武官带着十来个军士在门外观瞧,跑过来半跪礼,“大人自何而来?小人这便去禀报。”
王正阳摆手道:“不必。我等只是路过,看一眼便走。这里缘何住进了民兵?”
民兵道:“老爷讲,每年征五百民兵在此操练刀枪阵法,今年是第一年。”
王正阳是因爹娘在此修了两年兵营,来这里与爹娘相聚时,其乐融融,至今难忘,心里有个结,才路过看看。
离了兵营,路过脚店门口,忍不住也进去看了一回。落雪、荒草,麻雀成群地在院里起落。
一年多没人住,房屋、门窗已显出陈旧,就是再翻修一下,玉环姑都没了,谁还来住。
叹了口气,进了南城门,往高老爷府上,外院的伙计见一下进来一群军爷,前面跑了进去报知。
春花半年前生了个男娃,全家自是欢喜。
高老爷已打定主意让这娃顶自己的门户,找了算命先生起名高朋玉。
春花想让王正阳回来起名,却拗不过爹,便给儿子起了大春的小名,整天叫着。大太太、二花、张奶娘、曹二妹你方逗罢她又过来。
大太太这天对高老爷道:“这么多人围着春花的一个娃转,二花也早些嫁了人,早日添些人丁。”
高老爷有些忿忿道:“添也是给别人家添,我招俩女婿进门是找不自在。再说王正阳那狗东西坏了我名声,人家一说是咱家的闺女怕是要笑话。二花过了年才十六,不着急。”
大太太:“都到这种地步,你就不要骂了。关起门来说,正阳除了没家底,哪里都比张家强,再说看他姑父的做派,人家也不缺金银。”
外院的伙计慌张跑进来,“老爷、太太,来了官老爷,还带了军兵。”
高老爷、大太太掀门帘出来,王正阳等人已进了院。见高老爷夫妇愣在台阶上,跪倒磕头。
“老爷、太太,正阳回来了。”
大太太一看王正阳的装扮,知道他做了官,喜不自禁。
“不必大礼,快起来。”
高老爷看出来,王正阳翻身了。一副武官打扮,影壁后面有军士给牵着马,进了院有人接头盔,只是不知是什么官儿。
似笑非笑道:“怎的正阳,来还我金银了?”
王正阳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这时春花、二花和张奶娘在东院,听到动静像是王正阳回来了,忙不迭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