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湖边的修行者们倒吸一口冷气,
点点寒芒,眨眼之间便布满剑身,散发出犹如星光般清冷的光亮。
于此同时,
体力严重不支的李诚改用双手执笔,却始终未曾弯下脊梁,无比艰难的,落笔如烟写下全诗后半篇:
「他年新识如相问,只当漂流在……」
书写到‘在’字时,李诚头顶天空骤然生出隆隆巨响。
身为儒门嫡系传人,他心中明白缘何如此。
这代表着,天问大阵的运载已经达到了极限,无力再支撑片刻。
甚至若非有儒释道三教强者合力维持,恐怕大阵早已崩溃。
此刻出现雷声阵阵的异象,便是来自天道意志的警告。
若他们再不立即收手关闭天门,就必须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可眼下的情形,相当于已经拜了九十九下,就差那最后一下。
不管此刻控阵的三人是否信任李诚,
出于沉没成本的考虑,他们也会硬着头皮再坚持一下。
而不知是体内的剑蕴起了作用,还是他心底真的不甘就此服输。
在此一瞬,
李诚忽地产生一种如释重负之感,徐徐落笔写下了最后的「异乡」两字。
恰好用尽了最后一点朱砂笔,留下了满地混着鲜血的晶莹粉末。
恍惚间,他不由咧了咧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和那首少年行相同,这首绝笔诗依旧是以一个‘乡’字结尾。
只能说,这是冥冥中的一个巧合。
所谓心安处即是吾乡。
心若不安,似谢听风这般在故乡画地为牢十年,何尝不是种更深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