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榕到了养『性』殿,抬头看着殿上的宇文昊:“皇上……”快奔几步,在他身前蹲下:“臣妾今儿闯祸了。”
“甚事?”
“近来诸事繁琐,臣妾忙得心烦气燥,听说萧氏不肯搬离万寿宫,我一时嘴快,就把八王爷的身世给说了出来。没想八王爷入宫来接萧氏,无意间被他给听见了,这会儿,他已经奔离皇宫了……”
这事儿啊。
太上皇告诉她后的第二天晚上,她便在龙榻上告诉给宇文昊了。
“此事,八弟早晚也会知道的。”
“可是现在他到底没有一点心里准备。皇上,现在八弟一定很痛苦,他从小就最信任你了,这个时候,你出宫去陪陪他吧。太上皇不在了,很快各位兄弟也要陆续离京前往封地。”
“榕儿,你别太担心。我们都先让八弟静一静,明日朕会处理此事。”
夕榕点头,“八弟知晓了实情,只怕不愿再管萧氏。”
“实在不行,就在万寿宫里挑一处院子给她居住,她既喜欢练丹崇道,就由得她去,好在今晨,那些道士已经走了。这样一来,宫里也消停不少。”
她依在他的怀里,看他并未看奏折,而在看书,软声道:“但愿八弟无事才好。这些日子,有三弟、八弟替你打理朝政,你亦轻松了许多。皇上,臣妾好想出宫走走,可是太上皇新丧不久,若是出宫,又怕遭人非议……”
“给朕一些时日,等朕把朝堂的事安置妥了,就陪你一起去。”
“好。”她笑着,突地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虽是很浅,她方才蓦地忆起,他已是而立之年,而她已是二十多岁的『妇』人,虽还年轻,看着一日大过一日的孩子,却已明白,他们终有一天亦是会老的。
与他同躺在一张榻上,相拥成眠,他们都太累了,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元和三年五月二十五日深夜,深宫练丹房走水,火势凶猛,难以扑救,次日清晨,只留下一片废墟。
“烧了!都烧干净了,哈……哈……一把火烧干净了!原来我没有儿子!我没有生儿子……我儿子一生下来就死了……那是贱人的儿子!是欢儿的儿子……太上皇他骗了我,骗了我一辈子……哈哈……”
夕榕赶到时,只看到满脸烟火,浑身有无数被火烧过痕迹的太才人萧氏。她疯疯癫癫,时哭时笑,嘴里不停地说话。
“皇祖母,你别走!你等等礽儿,你等等礽儿!”
梅香道:“娘娘,这样由着她到处跑可不好。”
夕榕看着身后的几名女官:“将太才人送入万寿宫附近的小院关进来,每日令专人送茶送饭。至于宇文礼,派人将他送返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