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烟年换一身清凉的藕荷色衣衫,长发挽成松松的望仙髻,言笑晏晏,极为兴奋。
叶叙川难得从公务中抽身,嘲笑她打扮得像个花枝招展的瓶子。
烟年佯怒“大人说什么呢可是嫌我花哨”
“并无此意,”他从枝上摘下一朵石榴花,别在她鬓边,端详了片刻道“这样要明艳得多。”
烟年茫然抬手,摸了摸还带着露水的石榴花。
“这是大人第一次为我簪花理发呢。”
“是么”叶叙川深深看她一眼“春有桃李秋有菊,冬有傲雪寒梅,往后还有数十年时光,大可替你将四时花簪个遍。”
说这话时,他神情疏淡,眸光却温柔。
其实他生了一对很多情的眼睛,当他不露嘲讽之色,专注地看人时,好像满腔柔情化作一陂春水,能淌入你心里似的。
烟年望着他双眼,讷讷道“好。”
上了马车后,她仍心神不宁,鬓边石榴花秾艳耀眼,随着马车起伏不住摇晃。
不知是否错觉,叶叙川近日待她越发不同了,倒也不算多宠溺,只是好像更上心了点,乞巧陪她逛夜市,夜里替她点烟叶,现在还极为自然地替她簪花
寻常郎君做这些,她定不以为然,一旦此人换作不可一世的叶叙川,她便觉出了异样。
难道他真的有几分喜欢她了
哦她微微得意,抬手拈了鬓边石榴花。
这花儿艳丽得像一团燃烧的火,正如她熊熊燃烧的自信心。
看来自己也颇有魅力嘛。
连叶叙川这种高傲之人,也要拜倒在她裙下,
马车行至山道处,忽然剧烈颠簸一记,下一刻,烟年听见骏马高亢的嘶声,一股大力把她甩到车壁上。
虽有毯子垫着,烟年仍疼得头昏眼花。
“怎么回事”她佯做惊恐。
叶叙川极为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
他毫无温度地笑了笑。
“大概是遭人算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