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育关中激增的身高,与尚未完成和身高的同步增长的肌[r]并不匹配,变化的轴心意味着身体平衡的掌控更难,也需要调动更多的肌[r]力量去完成标准的动作。
其实,如果适当降低一下动作的标准[x],比如在下腰蟹步的时候,不要当真将腰压得那么低,在燕式滑行的时候,偷个懒放低一些浮腿后踢的高度,那么纪和玉承受的压力,尚没有如此之大。
但纪和玉不愿意这样。
每一段滑行的用刃都格外深,每一个下腰都标准到触目惊心,每一个跳跃都干净到不可思议——
优秀的花滑运动员从不被风格定义,而如果硬要说有一种风格能够定义他,那就只能是超乎寻常的完成度!
虽然体能急剧消耗,纪和仍是玉咬了咬牙,坚持进行最后一个连跳,踩着节律的鼓点,以右后外刃在冰面上滑行。
钢琴的琴键在高音区重重砸了三下,一段充斥着装饰音和跳音的华丽乐段由此响起,纪和玉在愈发激越的背景音乐下,左刀齿正要点冰跃起——
纪和玉却忽然察觉到,脚下这片冰面并不平整,一块较大的碎冰挡在了纪和玉的足尖之前,令他起跳的轴心猛地一偏。
若是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纪和玉不可能没有发现冰面上那块碎冰,但放在他的意识因为疲惫有些混沌,就这么直直地滑了上去,没有避过碎冰就直接起跳了!
这一跳的轴心偏的有些离谱,而眼下纪和玉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又大大下降,哪怕再怎么调整,这一跳的摔倒也是必然的了。
身体的本能将纪和玉从疲劳而晕眩的状态中彻底唤醒,但也已经于事无补。
在空中转体四周后,随着“砰”的一声,纪和玉的右膝重重砸在了冰面上,那块方才“陷害”了他的碎冰,此时又划破了纪和玉的考斯滕,而后划伤了他的膝盖,鲜红的血[y]在冰面上开出一朵尤为艳丽的花。
只不过,极致的艳丽永远与极致的残酷画着等号。
冰场下,近距离目睹了这一幕的骆温明的心猛地一揪。
强忍下冲上去查看纪和玉伤势的冲动,骆温明目不转睛地看着冰面上纪和玉挣扎着重新站起的身影。
那滴在冰场上的血渍如一把泛着冷光的刀,直直扎进了骆温明的心脏。
骆温明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当年因为跳跃出了意外而彻底终结了职业生涯的经历。
小玉、小玉可不能有事啊……
剧痛令纪和玉清醒过来,膝盖上虽然破皮渗血,但其实并没有伤到关节,纪和玉没有一点停顿地从冰面上站起,强忍疼痛踩着音乐的节奏直接接上了一个2。
看到这里,骆温明半是心疼,也半是松了[]气。
松了[]气是因为,纪和玉既然能够自己站起来,还能继续连跳的第一个2,那所受的伤应该不太严重,大概率只是看起来狰狞可怖的皮外伤。
而心疼,则是因为纪和玉明明受了伤,却还要咬牙坚持继续下面的动作,这样不仅不能及时止血,还可能令伤[]更大。
可偏偏,他作为教练必须肯定纪和玉眼下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