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轻岫笑了一下“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好,不过令姐的身体情况不佳,恐怕近日只好喝点白粥米汤来养一养元气。她如今虽然睡下,奈何中毒日久,一个时辰后,大约还会苏醒。”
徐中直听到她的嘱咐,心中深为感念,低声道“我记下了。”
用完饭后,徐中直瞧过妹妹后,去厨下盯着人给姐姐熬粥。
朝轻岫则在徐宅中散了会步,她不用侍从跟着服侍,随意走了两圈,就返回客房。
晚间光线不佳,朝轻岫将灯盏移到了榻前的木案上,她甚是欣赏徐宅中填充了羽毛与碎布的靠枕,倚在上面看了数页岐黄书,同时在心中默默记诵白日诊治徐大小姐时的心得,将所有该记的知识点都复习过一遍后,才轻轻吹灭了油灯。
霎时间,屋内屋外都陷入到了一片黑沉沉的寂静当中。
南边的春夜常有濛濛细雨。
雨丝落在草叶之上,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将夜色衬托得更加静谧。
徐宅树荫的阴影中,忽然闪出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动作轻巧地直奔后院,最后停到了一间靠着院墙的房间当中。
傍晚时分,徐中直将阿善关进了此地,他不愿意吵嚷得是人皆知,所以没有安排专人看押,只是在门口挂了一把锁。
那道人影从发髻中摸出一根铁丝,将锁轻松挑开。
屋外光线昏暗,屋内的光线比屋外更加昏暗,来人眯眼一瞧,发现床榻上横躺着一个人,当下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铁钩,对着床上的人狠狠刺了下去。
手起钩落,铁钩尖端直刺下去,甚至扎穿了床板,整个过程顺利得异乎寻常,来人的动作却忽然停顿了下来。
如果说铁钩上传来的感觉没错,那么此刻躺在床上的并非阿善,而是扎成人形的稻草。
“阿素姑娘夜间来此,果然是为了杀人灭口。”
不远处,一道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那声音不含半点惊愕与怒意,然而落在阿素耳中,却不吝于晴天打了个霹雳。
阿素猛地回过身,做出戒备的姿态“你是什么人”
面对着仿佛是突然从夜色里长出来的敌人,阿素心中浮起了许多念头,她怀疑自己早就泄露了行迹,今日之事,根本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