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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之中,也总有几间酒家的。
这地方是边陲小镇,也是入关出关的必经之路,每年,总有许多失意的出关人在此歇脚,也时不时就会有镖师自关外赶进来,也正因为这些来来去去的人,这荒凉而寂寞的北国,才能养得活四五家酒家,这些酒家里,也才能有一些还不错的酒。
阿飞此刻正坐在其中一间酒店里。
这也不过是一间小小的酒店,一个小院儿,前头的饭铺子里放着四五张旧桌子,一个老迈的掌柜在擦桌子,后头拢共三间房,一间住的是这对老夫妇,另外两间收拾出来,供喝酒喝多了、走不动路的客人小住。
北国的天[]早早黯下去,这里甚至没有大族的旧祠堂或者城隍庙什么的可以暂住,所以阿飞就找到了这里。
一连杀了十多个人,每个人的咽喉都会飙[]出一丛血箭来,他的手里总没办法去捏一个大雪人,谁喉咙破了就给谁塞一团,自然而然地,他的衣裳上也就沾了血。
……这个时候,阿飞忽然就有点好奇一点红那“杀人不流血”的剑法了,他小时候觉得那剑法未免有点太收束了,如今却发觉了它的妙处。
沾了满身的血,那老掌柜心里纵然有千万个不愿意,嘴上也只能说“客官,里面请”了。
于是他就顺顺利利地住了进来,顺顺利利地得到了一大盆热水擦身,顺便再把自己那件衣服洗了,因老掌柜的拿进来一盆炭,炭火升起,想来这衣裳明天早上就能干了吧。
阿飞洗完衣服,把衣服晾起来,自己坐在了炕上,抱着剑坐在角落开始发呆。
……不知道秦蔻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其实很容易猜,她应该和一点红窝在客厅里看电视吧,或许陆小凤和花满楼来了,他们四个人在打麻将也说不准。
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极其清淡的笑意。
然后这笑意迅速就消失了,他的眼神重归冷漠,倏地刺向了门[]。
一只铁青[]的手,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一个人无论练什么功,总归不可能把自己的手练成铁青[]的,上头还有金属光泽在反光,因为这其实是一只铁手套。
厚重的铁手套,手指的部分有[]巧的机括,可令手部自如活动,同时,机括之力也可增大这只手的力气,即便是一个手无缚[]之力的人,只要带上这只铁手套,便可轻易将一个人的脑袋给拧成一片流着血的碎抹布。
这只手是青魔手。
而挤进门来的,则是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这人穿了一件厚重的青[]衣袍,身高不高也不矮,身材不胖也不瘦。
阿飞冷冷地瞧着这人,依然保持着抱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但他的身上是没有穿上衣的。
没有穿上衣,那么每个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他苍白的身体之上,覆盖着流线型的肌[r],他的手臂结实而稳定,他的脊背微微弓起,像是一只丛林里的,蓄势待发的豹子
。
他不说话,但他的眼神再说——我管你是谁,你敢上前一步来,我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