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可以和人商量,有些事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扛,好比这一贡院的考生。
秋东此时就答题极为认真,前面那么多[r]子的努力就是为了这一刻,怎么可能随意对待?
要知道院试只考两考,分别是正试和复试,一场半天,只需一整天就能完成考试,单从这点上来讲,比县试和府试更轻松。
可在场包括秋东在内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跨过了这道坎儿,才算是踏上科举仕途第一步,可以免徭役,可以见县令不跪,即便万一被牵扯进甚么案子里,官府也不能随便动用刑罚。
这也是之前秋东尽量避免和官府打[]道的原因,一个小小百姓,见了官老爷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适应。
单从刑不上大夫这条来看,就能明白秀才才是步入士大夫阶级的重要标志,童生与之相比,什么都不是。
况且即便是秀才内部也有鄙视链,成绩最好的廪生,官府每月给发粮发钱还能免费入官学学习,次一等增生没粮,再次一等的附生只有入学资格。
也就是说,这一关成绩好的话已经可以享受公务员待遇,不用上班政府还给发工资,节省点完全能做到自给自足的程度。
有些人是冲着只要能考中就谢天谢地的目的来的,可于秋东而言,他看中的是那份稳定的公务员待遇。
秋东作为一个不事生产坐吃山空的读书人,不太想搞其他副业赚钱,就想任[x]的做一个清贫的,靠读书养活自己的穷酸书生。
想做廪生,还不想太出头,可不就答题得比旁人更辛苦了嘛。
996搞不懂秋东的想法,换场休息的间隙化作一顶荷叶罩在秋东头顶,软趴趴的问他:
“学隔壁刘婶儿家不好吗?刘秀才自打有了秀才功名,就把家里请的厨娘和绣娘全部娶回家,刘婶儿带着几个儿媳妇在家做活,刘秀才在书院读书,傍晚归家,有人做饭,有人伺候梳洗,有人给暖被窝,多快活呀!”
秋东正在慢条斯理活动手腕,闻言一顿:
“你以为刘秀才是瞧中了他家厨娘绣娘的颜[],才动了[]心把人纳回家的?真当他对那种[r]子很满意?”
无形的荷叶在秋东头顶连连晃动,下了一场只有秋东能感觉到的太阳雨:
“当然啦,统还听到刘婶儿偷偷和郑氏嘀咕,说他们家如今的[r]子有多轻松,让郑氏也提前给你物[]几个人选呢!”
秋东对此不置可否。
这事难说的很,因为当前生产力水平低下,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不仅仅是夸张的说法,小地主婆还得每天亲自下地干活。
由此,大部分地主为了不给家里的厨娘和绣娘发工资,会主动选择把对方纳回去,白嫖对方的劳动力。
有劳动力这个胡萝卜在前头吊着,就算厨娘是寡妇,是麻子脸都无所谓,只要手脚利落能干活儿,小地主们还是能安慰自己“没关系,拉了灯都一样”,“反正又不止这一个媳妇儿”。
隔壁刘秀才在没得秀才功名前,倒是想把人家生的平头正脸的厨娘绣娘纳回去,让人家给他打白工,可对方又不傻。眼见他真有了秀才功名后才松[],女方给自己找个可以栖息的地方,刘秀才家里也少了一笔大开支。
算是双赢。
就拿乌家举例,里外有近三十个奴仆,宅子,良田,庄子,商铺,应有尽有。就这,乌植带回去的五个小老婆每[r]还得按时劳作,或是织布,或是纺纱绣花,总归想在乌家吃饱饭,就得付出相应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