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凉水把东西放进满是霉湿味的柜子,锁上明锁,再将钥匙戴在手腕上。
他平静地做完一切,行云流水,驾轻就[]。
他十八岁离开黄阿丘,从丁妈街搬到环下街,再到祝里,一步一步逃离黑暗,走向[r]眼可见的光明。
可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
在港城,山上海边的人,命是框金镶银。
而这里的人,落地便是歹八字,命不值钱。
他走在路上,不停有人投来歹念的眼神。
立刻被旁人提醒:“不要命了,没看见人家穿着赌场的衣服吗?”
快到街[],陈凉水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他心里好像有预感,没有犹豫接起来,果然是黄阿丘。
手机那边,传来胡言秽语,黄阿丘添油加醋,讲着着他们过往的[r]子。
这回,陈凉水没挂断,更没拉黑。
他平静地从头听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黄阿丘说多话,气息不足,咳喘声一片。
“黄阿丘,你不说想让我给你送终吗?”陈凉水站在街头,冷得像一块冰,“好啊,明天晚上,你在家里等我。”
黄阿丘那边一愣,很快便答应了。
陈凉水回头,路边有个歪头转弯镜,像凸起的眼球。
他对着镜子整理刘海,从新别好蓝发卡,拔掉一根不听话的假睫毛,小雀斑在里面放大了点,有点难看,不过笑得时候会收敛,就很自然了。
陈凉水看了会自己,最后回头望了眼丁妈街,又长又乱又脏,开着数不清的成人用品店,好像永远都望不到头。
……
阿耀监听完黄阿丘的电话,整个人都傻了,手忙脚乱摁掉复播,他不想听第二遍!
这时,盯梢陈凉水的保镖,一路快跑上车,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耀总、耀总。”他咽[]吐沫,“陈凉水去、去买了把凿、凿冰的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