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皇帝亲政,裴炎心中想要压一压皇帝的气焰,于是命人将李显的命令驳了回去。
李显得到消息后,不可置信道:“这又有什么不妥?”
那中书舍人心中也觉得裴炎有些过分,仅仅是国公的爵位而已,当年的王皇后和武皇后都这样册封过后族。
但裴炎是中书令,他只是一个传达命令的小人物,遂将裴炎的话一一向皇帝转述:“裴相说,先前已经对韦玄贞有了恩赏,如今他手无寸功,陡然封为国公,怕会寒了朝中大臣的心,因此请皇上思。”
李显面露怒[]道:“册封后族显示皇恩浩[],自古已有,这与功臣不同。况且高宗皇帝一朝已有惯例,裴相何故驳斥朕?”
中书舍人见皇上声[]俱厉,吓得跪倒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说话。
李显又道:“你将我的意思传达给裴相,我定要封韦玄贞为宋国公。”
中书舍人应了一声,逃也似的回到中书省,找到裴相告知此事,面带忧[]道:“陛下大怒,裴相可有良计?不如允了吧。”
裴炎深受高宗皇帝信任,在中书省和门下省都根深蒂固,而且是皇帝薨逝前指定的宰相,论资历又是宰臣之首,因此他并没有将李显的发怒看在眼里。
年轻的帝王脾气暴躁,心思直率,而且帝王心术远不如高宗皇帝。若此时压不住他的威风,宰臣们以后还要怎么行事?
“我亲自去和陛下解释。”裴炎说完,眉眼之间隐隐露出一股倨傲之气。
中书舍人听了,松了一[]气,幸亏裴相没让自己去触新皇的霉头。但随后他叹了一[]气,自从天后年前生病,就很少过问朝政了,裴相则是渐渐变得自大起来,让人忧心不已。
裴炎到了贞观殿,举止舒徐,满脸正气。李显见了他,直接斥道:“昔年天皇即位,王废后父封魏国公;天后立,天后父封了周国公,母与诸姊封国夫人。我[y]封韦玄贞为国公,裴相阻拦,意[y]何为?”
裴炎言辞慷慨地回道:“陛下,当年的旧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废后父出身名门,又是朝中要员,本就为刺史,所以天皇施恩就封了国公。至于天后的父亲周国公早逝,死者为大,追封为国公也在情理之中。”
“韦玄贞承蒙天恩,从一介七品官越级擢为品刺史,已是皇恩浩[]。如今他尺功未建,陛下又要封其为国公,这让朝中那些兢兢业业的大臣如何想?”
李显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道:“后父皆为国公,独韦玄贞为刺史,此事不公。朕意已决,封韦玄贞为宋国公。”
裴炎坚持己见:“陛下思。”
李显闻言,怒气上涌,脸上红胀起来,指着裴炎说道:“我怎么思?你分明就是……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裴炎义正言辞:“微臣所言,皆为国家社稷,无半点私心。”
李显见裴炎油盐不进,气得甩袖离去。待李显走后,裴炎弹了弹紫袍上的皱褶,走出贞观殿。
[]寒料峭,大多数树木的芽叶依然在沉眠,阳光直接照[]下来,落在紫袍之上。官袍流光溢彩,尽显宰相大权在握的尊贵气势。
李显刚出去没多久就回到寝殿,韦后还以为事情已经办妥。结果看到李显一脸怒[]而来,刚忙迎上去,担忧道:“陛下,这是怎么了?谁这么胆大包天惹你生气?”
李显气呼呼道:“还不是裴炎那个老匹夫,我要封你父亲为国公,裴炎推阻四,死活不肯答应。”
韦后的脸[]一变,咬着牙道:“陛下堂堂天子,裴炎安敢如此无礼?”
李显附和道:“就是,这裴炎就是欺朕年轻。最可恨的是他现在为中书令,[]拟诏书绕不开中书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