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娘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发白。

她想起了李贤出生的情形。那是永徽五年的腊月，刚丧女的她因为这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感到十分开心。

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武媚娘挺着肚子和李治一起前往昭陵祭祀太宗皇帝。寒冬腊月，天气[y]冷，连[r]的奔[b]让还有一个月即将出世的李贤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人间。

武媚娘也曾为李贤的出生而心中欢喜，也曾为李贤的聪慧而感到骄傲……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呢？

李贤长大后，处处违逆她，一点都不了解她、体谅她。本为至亲母子，双方最后都活成了敌人的模样。

武媚娘用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仿佛看见李贤拿着刀子在捅她的心。

这就是贤儿对她的报复吗？

武媚娘蓦地睁开眼睛，凤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整个人仿佛变得无坚不摧。

“来人！”

“来了，娘娘。”上官婉儿从外面走进来。

丘神勣等人过来禀告事情时，上官婉儿抱着奏章正走到门[]，听到里面的语调不对劲。她停在脚步，在门[]听到废太子李贤自缢身亡后，就立马轻手轻脚地退下。

“明[r]，我要率领百官在显福门为贤儿举哀……李贤追封为雍王。”武媚娘道。

上官婉儿温顺道：“是，天后。”

“去吧。”

上官婉儿出了宫殿，紧绷的[]神才稍稍放松一下。天后虽然现在看着和往常一样，但从十三岁就跟着武媚娘的上官婉儿明白，平静的天后此时心底蕴藏着[b]涛汹涌的暗流。

武婧儿在偏殿收拾好心情后才出来。她和李贤并不是很[]悉，但是这位二十九岁就英年早逝的外甥给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言说的悲哀。

历史不可改吗？

可武徽音依旧嫁给了太子，还成了流求的都督，库狄云珠成为了单于都护府的都护，织造局的织机吱吱呀呀在江南和西域响个不停，停泊在泉州港数十个国家的商船接天连[r]……

武婧儿看见武媚娘，又忍不住想哭，她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主意[b]死了李贤，她也在怨李贤为什么要选择死亡。

“我们好久没有聊天了，出去走走吧。”武媚娘看着双眼通红面露迷茫的武婧儿说道。

“好。”武婧儿用帕子擦干眼泪。两位年过花甲的姊妹出了宫殿，迎着朝阳。

[]风徐徐吹来，远处群山露出深蓝[]的轮廓，眼前是一片片浓浓淡淡的绿，尖尖的芽叶和花簇镶嵌在其间。

两人走进一条两丈宽的道路，路上铺着青石板，两侧种满了高大笔挺的银杏树。葱郁的枝干勾连成一条遂道，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扇形叶片落下斑驳的光点。

银杏树外，一侧是一曲活水，耳边[]水潺潺；一侧是[]心构造的土坡，浅[]如茵，桃树、李树、杏树、樱花树、榆叶梅以及松柏杂种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