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缳见了莞尔一笑,道:
“小九,你往日见多了高门端肃的夫人,却不知女人呐……”她顿了顿,眸带笑意,“得有两面才是,在外头一个样儿,对着夫君需得另一个样儿。”
程曦瞪大眼。
她知道沈缳是什么意思。
不识大体失了端庄,未免难登雅堂缺少主母风范;可若一味端着不识风情又难讨夫君欢心……二婶甄氏便是个例子。
程曦再看沈缳眼中便露出钦佩之色——难怪大哥娶妻十载依旧恩爱如昔。
可是一想到明日面对容潜,程曦便不由自主想起那夜自己酒后轻薄却差点被拆骨入腹的场景。
她连手臂都泛出了粉色。
沈缳笑得不行,轻轻拧了拧她面颊,道:
“早些歇下罢,明日还有的累。”她看了眼被阖上的匣子,“至于那个,你别担心……明日保管世子欢喜。”
一句“世子欢喜”,就仿佛一只抓不住的小虫子般在程曦心中、手脚间爬来爬去,她整晚翻来覆去直折腾到子时才睡着。
然而丑时一到,念心便不由分说又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
程曦迷瞪着眼就被丢到澡盆里,让丫鬟婆子们伺候着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而后涂了一堆花露香膏在身上,连趾缝都抹上了香露。
而后凭澜居中人影纷纷来去不停,有丫鬟为她绞干头发梳起鬟髻,有婆子笑眯眯地上前为她绞面开脸,另有喜娘为她抹粉描眉。
程曦怔怔看着铜镜中映着烛光明妍娇丽的自己。
她……要嫁给容潜了。
待天色露白,锦心与念心终于为她穿妥了里外四层厚重又华贵的喜服。
王氏请来罗汝坤的夫人为程曦梳头。
罗夫人用篦子细细梳着那头顺滑如丝缎的黑发,笑着唱念: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