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喜秤主动坐回程曦身边,并将腰上系着的红金彩丝递上,看着赵氏谦逊有礼道:
“有劳夫人。”
这是要行结发礼。
因容潜有官品在身,今日按制需得束发带乌纱,故而不能像寻常百姓那样夫妻结辫交发,便由红金丝线来代替。
只是这样一来,反倒让今日来主持合卺礼的赵氏哭笑不得——怎么就变成新郎吩咐行事,她这做全福人的跟着照办了呢?
程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容潜从来习惯行事掌握主动,就连今日这种场合都不例外。
“……你听夫人的。”
程曦眼波流转,笑睨着容潜轻轻提醒道。
容潜一怔。
合卺礼的仪式步骤袁妈妈早已交代过,难道他竟记错了?
坐床、挑盖、结发、同牢、合卺、掷杯……并没有错。
容潜目带询问望向赵氏。
赵氏哪里能说是容潜不该这般主动?
她忙点头笑道:
“对对对,是该结发了!”
说着上前将二人腰间红金丝线绞在一起编成百年同心结。
而后她让人将合卺白玉杯取来。
杯中盛着棕色苦酒,先递给了容潜,容潜仰头一口饮掉大半,而后将玉杯递与程曦。
程曦一日都没吃什么东西入腹,此时苦酒入喉仅仅一口,就将她辣得皱起了脸,只觉得整个腹腔都在烧一般。
容潜见状伸手取走她未喝完的合卺酒放到一旁,继而神态自若地同赵氏道:
“夫人,可是要掷杯了?”
赵氏瞠目。
这寓意“同甘共苦”的合卺酒,到头来只苦了承恩侯世子一人……可瞧容潜那副模样,连他都没意见,赵氏自然不会去招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