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思各异,李钱粮与汪钱粮舍不得手上的差使,汪老太爷更是顾虑重重,几大粮食铺的东家,多少都有家底,做买卖的谨慎,做了坏事心虚,也强硬不起来。
云五将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酒吃到嘴里,比黄连还要苦。
这群人靠不住,他独木难支。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推出去做替死鬼。
汪老太爷道:“咱们且先按兵不动,李钱粮,十郎,你们先去衙门探探程知府的底,顺道探亲朝廷来官员查案的事情。朝廷要真是来了人,这事就大了,要是朝廷没人来,咱们兴许,还可以斗一斗。”
眼下也没了别的法子,酒菜吃在嘴里索然无味,大家各自散去。
程子安回到府衙,天擦黑时,程箴也刚从富县赶来。
程子安见他风尘仆仆,忙道:“阿爹,公事先放一放,你自己回后衙去洗漱歇息,要是累坏了,阿娘还不得剥掉我的皮。”
程箴瞪他,提起案几上的茶壶,走到架子边,将茶壶里的薄荷水倒在布巾上,打湿后随便抹了把脸。
老张送来饭食,程箴洗漱完,回来在椅子上坐下,说了换粮食的事情。
“种子基本上都已经换好了,毕竟是好事,其他州府也没在里面动手脚,拿出来的粮食都粒粒饱满,斤两也足。”
程子安笑道:“我的恶名在外,他们不敢惹我。”
程箴笑道:“我到富县时,去看了一眼温棚,坑已经挖好了,柴禾也准备好,芋头种子已经下地,待到天气转冷,就开始烧柴禾升温。宁县令一空下来,就带着县里先前学种芋头的百姓赶到了,在温棚边与干活的人一样,在矮棚子里同吃同住。”
程子安颇为欣慰地点头,道:“总算还有良知未泯之人。”
程箴道:“先前我听老张说,你刚从城北的粮食铺子回来,可是粮食出了问题?”
这些时[r]程箴在外奔[b]忙碌,他不知常平仓之事,程子安便细细同他说了。
程箴听得震怒,道:“这些狗东西,为了钱真是命都不要了!”
程子安道:“他们当然会要命,不然拿到钱,可没那个命去花。他们是大胆,聪明得很,一笔糊涂账,查无可查。这件事,他们不是第一次做,驾轻就[]。拿了的,就得给我还回来。十万石便宜了他们,可再多要,他们拿不出来,以他们的脑子,定会到处买粮,将粮食价钱搅得一团糟。丰年生生弄成灾年!”
程箴点头,担忧地道:“我就怕,他们一大群人,互相勾结,不会那般听话,束手就擒。何况朝廷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们见到你是在恐吓他们,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
程子安将案几上陈旧的卷宗递给程箴,淡淡地道:“他们不敢,我并不只是在吓唬他们,朝廷不来人,我也能让扒了他们的皮!”
程箴接过卷宗看了起来,越看越讶异。
这时,老张从门外奔来,道:“老爷少爷,城门卒来报,说是朝廷来大官了,在城门外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