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府面临着被解职的危险,温师爷同样面临着丢掉差使的危险,两人魂不守舍,一起下楼来到大堂。
程子安如昨[r]那样,穿着半旧的布衫,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啃着馒头就就小米粥。他看到两人惨白着脸,朝他们招呼道:“用过饭没有,过来坐。”
说罢,他补充了句,掏出几个大钱扔在案桌上,“我请客,喏,再去拿两份早市来。”
伙计接过大钱下去了,谢知府拖着沉重的脚步上前坐下,他哪有胃[]用饭,接过程子安递来的吏部公函看了许久,直愣愣盯着程子安,道:“程县令......”
程子安出声打断了他:“程知府。对了,你的字是什么?还有你呢?”
两人分别答道:“字子晦。”,“字明瞻。”
程子安也不知道究竟哪个晦,哪个瞻,很是敷衍夸赞道:“好字好字,你们年长,我直呼其名总不合适,还是称字以示尊重。”
一般来说,长辈称呼晚辈,相[][]好的平辈友人之间,皆直呼其名或者排行。表示尊重时,会称呼字。
要是有了官位,比如尚书宰相等,皆以官职相称。
程子安一说要称呼两人的字,他们彼此面面相觑,更加忐忑起来。
酌情任用,程子安难道是要解了他的官职?
此事毫无征兆,来得太快,谢子晦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身上一会冷,一会热。
伙计上了清粥馒头,谢子晦连看都不看,定定盯着程子安。
程子安指着案桌上的早食,道:“吃吧,全富县,估计约莫能有十余户人家,能吃得起白面馒头,浓稠的小米粥。”
温明瞻望着面前的碗碟,似乎明白了些。
以前家贫穷的时候,杂面馒头,只在逢年过节时能吃上,从来不知饱为何种滋味。
幼时聪慧,温氏族人一起出钱,让他去学堂读书。虽未考中科举,寻到了做师爷的差使,荷包就丰厚起来,族人跟着他[]犬升天,吃香喝辣。
谢子晦的品级不高,但他是官身。
在大周,有钱,不一定能有多大权势。但有了权势,钱财就不在话下了。
他肩膀塌下来,拿起白面馒头掰开塞进嘴里。馒头带着白面的清甜,他吃在嘴里,干巴巴,如同黄连一样苦。
谢子晦突然神[]狰狞,拔高声音道:“不合常理,不合规矩!程.....虽说以前曾官至侍郎,终究只被贬谪了,如何能在段段时[r]之类,一举升为知府?你可有拿得出手的政绩,如何能服众?”
程子安听得想笑。
他如何能升?
当然是因为,他们这群人都是废物!
倒不是他们贪婪,或者尸位素餐。这样的官员,在大周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