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县令暗自琢磨,死道友不死贫道,上前一步,小声道:“党山县的高县令,那是富得流油。府城的胥吏,李钱粮家中也有良田上百顷,他是钱粮吏,缴纳钱粮的时候,随便动一下手脚,自己家中地该缴纳的钱粮就出来了。”
程箴不动声[]听着,道:“谢县令以前做过知府,对云州府很是了解。唉,谢县令,你依旧是高武县的县令,是官身,这前程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以后说不定还有大造化。”
谢县令能隐忍,就是盼着以后能翻身,听到程箴这般说,仿佛吃了一剂定心丸,心里的巨石顿消。
“就当做花钱消灾。”谢县令暗自琢磨,开解自己。
程子安是为了百姓不假,已经有了富县,如此大张旗鼓,不过是要做出惊天动地的政绩,早些回到中枢罢了。待他回到中枢,自己要是得了他的看中,以后云州府的知府,还是会落到他的手上。
养肥了的云州府,呵呵。
谢县令想着想着,差点没能笑出声。
天[]渐渐暗下来,府衙后衙灯火通明了一整夜。
程子安没多久也来了,莫柱子去外面买了馒头汤饭回来,几人随便对付了一[],就开始了忙碌。
饶是李钱粮见多识广,清点了谢县令[]出来的家产,还是惊得目瞪[]呆。
黄橙橙的金饼子,一锭锭雪花银,宝石,珍珠,字画。
程箴面[]寻常,看似早就有所预料,并未有半点吃惊之处。手下不停,字迹工整清晰,一一造册登记。
程子安在一堆堆匣子上,贴上封条,让老张寸步不离守着。
走出书房,外面的天空已经由深青转成了淡灰,东边天际,钻出一团红云。
又是一个艳阳天。
程子安算了一下,再过半月,富县最早种下的一批小麦,就该收成了。
不过最早种下的那批小麦仗势不好,还是后面有了耕牛种子后,小麦仗势明显要好很多。
李钱粮整夜没歇息,早累得眼圈发黑,脸上油光光,见程子安没去歇息,他也不敢走。
程子安道:“李钱粮,账册照着我给你的做,依样画葫芦填进去,数额算准确就行,你们以前所用的记账方式,就不要用了。”
李钱粮想到程箴所用的记录账目,先前他问过一句,程箴解释了一下,他当时没听懂,因着大家都在忙,他就不便多问。
这时听到程子安提出来,趁机赶紧道:“程知府,以后府衙的账目,要是皆采取此种记账方式,恐还得请程知府或者程老爷,仔细教一教。”